晉疏影站上雲端,才發覺擂台竟是如此狹窄,隻有一塊狹小的方形翡翠橫在腳下,想要穩穩站在台上不被擊下擂台確實有難度。
擂台四方皆是仙霧,縹緲的雲煙遮掩之下,周遭的一切都宛如幻境,再低頭一看,腳下的擂台化作水一般的通透。
如此看來,腳下又似乎什麼也沒有。
一眼望去,看不見台下圍觀的人群,看不見令人寒冷徹骨的伏魔陣,和那片廣袤的漢白玉廣場。
隻有無邊的虛無,漫漫的青色。
仰頭望天,卻見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之中星光點點,明明是晝日藍天,漫天星子卻仍舊光芒萬丈。
晉疏影滿眼新奇,竟無暇看一看對手的模樣。
與她相對的男子是淩絕堂弟子,被晉疏影這般忽視,那男子心中頗為不快,兩道眉毛擠成八字,不耐煩的打量著晉疏影。
心下滿是嘲諷,不知晉疏影這樣的瘦弱女子能不能接他三招。
晉疏影這才將目光收回,望了一眼站在她跟前身穿藍色道袍的男子,不由一驚:“怎麼讓我和一個大男人比試?”
那男子壞笑道:“你若是怕了,可以自行認輸,正好我也不願和你這樣的弱女子浪費精力……”
“你是元一道長的徒弟吧?”晉疏影冷冷打斷。
那人一愣,傲然的揚了揚下巴:“正是,在下魏文禛。”
晉疏影仰頭大笑,笑聲竟有桀驁不馴之豪放,又有穩操勝券的嘲諷。
她原本還畏懼如何與對手過招,沒想到一上來就碰上了元一道長的徒弟。
但凡淩絕門的人在她眼裏都是同一副嘴臉,個個囂張跋扈,讓人看了就想揍他們一頓。
擂台上的對決還未開始,高台上的道癲久久觀望著台上形勢,不由擔憂:“這丫頭竟還有閑心陪對手聊天!”
身旁的元一道長傲慢撫須:“哼,我看你這徒兒做什麼都心不在焉,說不定此刻正在向魏文禛求饒呢!”
道癲聽元一道長如此刻薄,心中一熱,有些慍怒。
一直無心觀戰的傅千宇卻輕輕抬了抬眼睛,默默注視著雲端之上那道瘦弱而又堅定的淡藍色身影。
隻見雲端上的晉疏影站姿挺拔,淡藍色的紗裙上下飛舞,融入雲霧之中,她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此時正目光凜冽的凝視著對麵吊兒郎當的魏文禛。
戰鬥一觸即發。
忽然,破塵劍在雲中舞出一道玄青色的劍芒,劍氣如月如勾,霍然向魏文禛劈了過去。
魏文禛心高自負,實則是個紈絝子弟,晉疏影來勢洶洶,竟一時把魏文禛給震住了。
晉疏影乘勝追擊,不給魏文禛一絲喘息的機會,破塵劍在蒼茫的霧靄之中光芒綻放,一道道劍花拚湊而來,仿佛一株青翠的蘭花。
破塵劍撥開雲霧,擂台上忽然清晰明朗,台下人也能清清楚楚的洞悉擂台上的每一個動作。
魏文禛許是從未見過如此好劍,於是毫無招架之力便被晉疏影一腳踹下了擂台。
跌在地上時還偏偏好死不死的用臉著地,頓時摔破了相。
圍觀之人紛紛嘲笑不止,其中笑得最大聲的當屬馳雲殿等人了。
陸初寒望了望台上的晉疏影,原本的欣慰在看見破塵劍的一瞬間土崩瓦解,他麵色一沉,轉身離去。
高台上的道癲原本是為晉疏影捏了一把冷汗,豈料晉疏影出其不意,第一場比試就贏得如此漂亮!
元一道長雖然看出晉疏影偷學弱水閣劍法,但畢竟自己的徒兒技不如人,十招不到便敗給了晉疏影,也訕訕不願多言。
道癲立刻神采奕奕,僅僅一個眼神便令元一道長無所遁形。
晉疏影未曾料到第一場比試如此順風順水,竟讓她遇上了一個狐假虎威,不學無術的淩絕門弟子。
初次贏了比試她自然是欣喜若狂,在台上傻樂了片刻後又禦劍飛往擂台之下。
比試的第一天終於安然度過了,這一日道癲心情大好,他無視山門中的規定,為晉疏影等人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
而邱楊這一行輸了比試的弟子隻得在一旁看著流口水,真是萬分折磨啊!
晉疏影已經不若從前那般貪吃,倒是苑靈修自學習法術之後胃口越來越大。
晉疏影發現苑靈修在茶餘飯後偷偷藏了一隻雞腿,可想而知這臭小子是要借花獻佛,將雞腿帶給洛輕霜了。
吃飽喝足以後,道癲再次叮囑了晉疏影等人幾句,便獨自回到房裏喝酒去了。
邱楊等人趁道癲不在,立刻如狼似虎般撲上了飯桌。
晉疏影萬般嫌棄的斜了這幾人一眼,便背著手步伐輕快的走回瓣蓮苑去了。
這日賀白也早早回到了房間,晉疏影看她滿臉笑意,便知她在今日的比試之中定是獲勝的一方。
外門弟子的比試與門內弟子不在一個場地,仲裁比試的人也不是地位尊貴的幾位掌教。
他們的比試由幾位教學的長老監督,幾輪比試後勝出的人便可以成為門內弟子,跟在普通長老身邊三年後方能被分到三個堂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