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猶如一匹漆黑的綢緞,普天之下的所有光輝鬥似乎彙集於月影劍身上,立在空中的月影劍盤旋不息,月一般皎潔的光芒更加亮眼。
那看似平靜的寒芒逐漸彙聚成雷電一般的閃耀光輝,從劍身上散發的一縷縷發絲般的極寒之氣濃烈至極。
四周依然一片冷寂,由於晉疏影與黑衣人所處一個較為偏僻,山中暫時無人發現此處有人打鬥。
晉疏影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冷凍成痂,對麵的黑衣人身體微微戰栗,看來即便她法術再高,也受不住這萬年冰寒一般錐心刺骨之痛。
而晉疏影曾經幾次煞氣纏身,如今早已對這股寒意習以為常,那黑衣人不安的環視著靜如止水的四周,神情恍惚之中似乎頗為慌亂。
月影劍的光芒將山中仙樹照得有些發白,樹梢的枝葉猶如披了一層輕霜,略有朦朧之感,寒光透過枝頭的縫隙投射到地麵,樹葉的影子斑駁的映在地上,恍如一幅色澤淡雅的山水畫。
晉疏影體內已被注入煞氣,內力雖得到短時間的恢複,但身體卻是比之間更加虛弱。
不能再拖延時間了,盡管月影劍似乎怒氣未消,晉疏影還是一躍而上,揚起手將月影劍牢牢抓在手中。
一股涼徹心扉的冰寒氣流迅速通透全身,晉疏影腳底發麻,呼吸不再順暢,胸中似乎壓了一座山,悶得她眼冒金星。
看著晉疏影遭月影劍的反噬,黑衣人的雙目略微彎曲,眉眼之中帶著奚落的笑意和暴露無遺的殺機。
隻見黑衣人趁晉疏影身子發軟,立刻揚起掌刀,變幻著招式和步法向晉疏影襲擊過去。
晉疏影揮起月影劍接了她幾招,倒是未被黑衣人的掌風所傷,隻是月影劍寒芒大振,晉疏影卻是被這威力無窮的煞氣壓迫了心神。
緊接著便嘔血不停,眼看著要從空中摔到地上,手卻牢牢抓著月影劍,片刻不敢大意。
刹那間,不久前的那道水紋般的音浪再次襲來,這一次的音波不再像之前那般涓涓細流,而是滾滾而來恍如奔騰不息的浩蕩江水。
遠處傳來的音律也振奮慷慨,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曲調直擊人心,細細耳聞,才聽出這是誰人手撫的琴聲。
此曲跌宕起伏,聽後便有危機四伏之感,黑衣人為琴聲撥出的強大音波所困,無法靠近晉疏影一步。
晉疏影適才失血過多,現下又遭煞氣反噬,於是身子一軟便從空中跌了下去。
那黑衣人在空中朝著晉疏影的方向望去,不知見了什麼,立刻慌忙的縱身飛躍重重宮殿,像一陣疾風一般消失於夜空之中。
月亮重新回到天邊,晉疏影的意識還很清晰,隻是身體太過虛弱,無法駕馭法術。
“這樣摔一下應該不會死吧?”晉疏影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她還等著和陸初寒成親呢!
“你沒事吧?小影。”熟悉的溫暖悄然而至,晉疏影也許是太過虛弱,適才的驚心一刻她竟隻是心如止水。
抬頭平靜的注視著傅千宇低斂的眸子,他的眼神極為關切,灰黑色的眸子如同流水一般波光粼粼,他終於不複往日的憂鬱,如今卻是更具柔情。
方才拂過夜空的音浪原來就是出自於他,難怪琴技嫻熟高深,叫人看不破猜不透。
“師叔,我有事……”晉疏影還有閑心開玩笑,傅千宇一聽她有事可是急切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受傷了是嗎?深更半夜你怎麼會和別人起了衝突?”晉疏影第一次見到傅千宇這般緊張的樣子,心中不由一暖。
可是她說的有事卻不全是打趣,她手臂上的傷口仿佛再次裂開,直流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袖袍,也將傅千宇的白色長袍染紅。
“師叔,我的手好疼啊!”
晉疏影從前受過內傷,也受過大大小小的皮外傷,可是這次被法術如此高強的對手用利器劃傷,著實是痛徹心扉。
傅千宇心中一緊,滿眼疼惜的望了一眼晉疏影那道深不見底的傷口,再回頭注視著晉疏影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孔,隻見她的眼圈青黑,看似十分疲憊乏力。
“我先替你把血止住。”傅千宇抱著晉疏影走到一顆大樹下,將晉疏影靠在樹木粗壯的樹幹上,輕輕點了她手上的穴道。
晉疏影手臂上的血不再流淌,整隻手也再無知覺,傅千宇又撕下一塊衣袍,溫柔的替晉疏影草草將傷口包紮。
“是誰傷了你?”傅千宇的語調又回複一貫的冰冷,他的心中滿是內疚,都怪他沒有保護好晉疏影,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