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醜八怪你能不能別這麼凶!”夜疏離蹙眉抱怨,眉眼間卻是顯而易見的笑意,他的衣著仍然高貴華美,但在晉疏影麵前卻沒有一絲狂傲的韻味。
他像個忠實的朋友,幾年來為了陪在晉疏影身邊,漸次不再喜歡打打殺殺,明知晉疏影並不是全然為魔教著想,也任由晉疏影去打壓魔域和煉香門的氣焰。
晉疏影怎麼可能不明白夜疏離的良苦用心,正因她洞悉了夜疏離眼中流轉的意念,才會在他麵前不吝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她作為赤玄古二公子的這幾年裏,大部分的歡笑都給了夜疏離,隻是夜疏離再也沒有從她臉上看見從前那樣酷似傻笑的輕鬆模樣。
如今的她依然愛笑,然而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咧開嘴巴,笑得比太陽還要璀璨,比花兒更加芬芳。
“你還敢叫我醜八怪是不是?我揍死你!”晉疏影作勢揚起拳頭。
夜疏離笑容寵溺的凝望著晉疏影微彎的眼角,怔了片刻,隻覺血氣湧上心頭,居然一把拽著晉疏影的手,讓她靠在他溫暖的胸膛。
晉疏影腳下一個踉蹌,身子斜了斜,一雙手竟下意識的搭在夜疏離身上,夜疏離個子很高,晉疏影的臉輕輕貼在他心髒的位置,聽見由胸腔內部傳來的跳躍聲。
空氣仿佛凝結,整個世界隻剩下兩顆狂顫的心。
夜疏離臉上火熱,雙手不受支配的摟著晉疏影單薄的背脊,他的雙臂微微震顫,既害怕力氣大了傷到晉疏影,又擔心晉疏影反手給他一巴掌,那就完蛋了!
當然,夜疏離的前一個擔憂簡直杞人憂天,後麵那個疑惑更貼近現實一些,他還沒有好好回味一下眼前的擁抱,腳下便傳來一陣火熱的刺痛。
夜疏離吃痛的鬆開晉疏影,抱著左腳金雞獨立的跳了幾圈,大叫:“好痛哇!醜八怪你是不是瘋了!”
晉疏影得意的揚了揚下巴:“誰讓你占我便宜的?王八蛋!”
“哎!”夜疏離有些理虧,又倔強的反駁道,“我可不是占你便宜,誰讓你要打我的?”
晉疏影揚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注視著夜疏離微微泛紅的臉頰,想不到男人臉紅起來也能這麼好看。
晉疏影看著看著,很難把眼前這個幹淨利落的男子,和從前那個殺人如麻的狐仙公子聯想到一起,不知是什麼力量讓他的目光柔和下來,像春風一般溫暖。
夜疏離的臉又燙了幾分,下意識的躲開晉疏影的眼神,還好此時浮殤走上前來,對夜疏離和晉疏影躬身:“兩位公子,煉香門的豐宗主深夜來訪。”
夜疏離掃興的皺起眉頭:“這麼晚了,這個老家夥來幹什麼?”
說罷便向正堂走去,晉疏影和浮殤緊跟在他身後。這幾年來,豐百裏已是鮮少出現在赤玄古中,一來他自知年紀大了,有些事該交給年輕人去做。
二來他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夜疏離對晉疏影有情,而他與晉疏影的舊帳還未翻篇,晉疏影加入魔教,定會仗著有夜疏離替她撐腰而刁難煉香門。
其三便是晉疏影雖與無仙山分道揚鑣,可豐百裏向來疑心重,不肯與晉疏影共談大事,卻又礙於夜疏離的威嚴,不敢多加造次。
幾件事加在一起,自然叫老奸巨滑的豐百裏不願出麵,而是事事托付於袁博弈。
豈料幾天前袁博弈來尋找夜疏離無果,竟被晉疏影打了一巴掌,豐百裏聽後咬牙切齒,這叫煉香門的臉往哪兒放啊?然而怒在心頭,表麵上卻不得不對晉疏影畢恭畢敬。
“豐宗主深夜前來,有什麼事嗎?”夜疏離走近豐百裏,嘴角瞬間噙了一抹極有威嚴的笑。
豐百裏極不甘心,卻不得不點頭哈腰,臉上掛著一抹討好的熱情笑容:“老朽深夜前來叨擾,還望公子見諒,喲,二公子也在!”
晉疏影皮笑肉不笑的望著豐百裏皺巴巴的臉:“豐宗主這個時候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豐百裏諂媚的笑道:“二公子果然聰穎,我這次來,確實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兩位公子商量。”
豐百裏特意在“兩位”這兩個字上咬字重了幾分,其實他根本沒想到晉疏影居然還沒睡,一時失策,隻得把大事順便講給她聽了。
夜疏離揮手示意豐百裏就坐,他和晉疏影也分別坐下:“宗主有什麼大事要和我商量,還請細說!”
豐百裏清了清嗓子,開口說:“實不相瞞,前幾日我通過黃泉盞夜觀天象,占卜到這幾日將會有神獸和神器共同在蒼山之巔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