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紅粉聲聲歎 055 你會後悔(1 / 2)

雖是禁足,下人們卻是可以從角門出去的,再加上懌心懷著身孕,請太醫是常事,自是沒人敢阻攔。

陸太醫很快就到了,搭脈一診便知懌心是動了胎氣,邊收拾物件邊囑咐:“娘娘,您近日心緒不好,今日情緒波動又大,又摔了一跤,這對腹中的孩子都是極為不利的,您可萬不能再這般,否則會有滑胎之憂。”

懌心整個人都沒精神,懨懨道:“有勞你,本宮知道了。”

她呆坐了一天,除了陸太醫新開的一碗保胎藥外,什麼都沒有吃過。

白苓勸她,她也著實想聽,卻實在是沒有胃口,什麼也吃不下去。

直至夜裏,翊坤宮的大門忽然開了,奶聲奶氣的咿呀聲鑽進懌心耳朵裏,叫她眼中寂滅的光芒一點點亮了起來。

抬眸一望,便見朱翊鈞抱著軒姝走了進來。懌心一把接過軒姝緊緊摟在自己懷裏,像是失而複得的世間至寶一般,“姝兒,姝兒……”

“姝兒在皇後那兒哭了一整日,怎麼哄也哄不住,連德嬪也不成,朕甚至叫許貴人來試過,全都束手無策,隻好將她給你送回翊坤宮來。”

許貴人?不,她是哄得住軒姝的,懌心見識過許貴人的這個能力,心裏對她油然生出幾分感念來。

折騰了一日,軒姝也是累極了的,回到懌心懷中不多時便沉沉睡了過去。

采霜抱過軒姝回偏殿去睡,一時間,殿中便隻剩下了懌心與朱翊鈞二人。

朱翊鈞沉著麵色,“常浚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懌心哧一聲笑了出來,別過頭道:“陛下,其實您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又來問臣妾呢?若您堅信臣妾是無辜的,臣妾如今也不會被禁足在翊坤宮,還差點失去姝兒。”

“朕在問你,這件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朕!”

四目相對之下,懌心中氣十足地回答他:“我沒有!我說我沒有!你相信嗎?!”

朱翊鈞卻偏過頭去,再度避開了懌心的目光。

瞧,他還是不相信的。

懌心清楚朱翊鈞心裏是怎麼想的,正如他當初冊她為淑嬪的那一日,他問她:“你要成為朕的妃嬪,是為了報複潞王?”

如今證據確鑿,表明了常浚因她而死,豈不是正應驗了當初的這句話,在朱翊鈞看來,當下就是她為了報複潞王而殺了常浚。

懌心怔怔落下眼淚,“陛下,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您今天會殺了我麼?”

她的眼淚從麵頰滑下,落在了朱翊鈞心上,他遲疑著:“朕......”

真是自取其辱,懌心搖著頭轉過身去,“不,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朱翊鈞還想說些什麼,卻實在不知該如何出口,他盯著懌心落寞的背影看了許久,最後卻隻是道:“姝兒朕允你親自帶著,不會再有人把她帶走了。”

他轉身離去,隨著他走出翊坤宮,翊坤宮的正門徐徐合上,在這紫禁城中隔絕劃分出一方寂寂如雪的天地來。

乾清宮門外,一人煢煢孑立於此等待著,他見朱翊鈞的聖駕邐迤而來,急忙上前拱手揖禮,“皇兄,臣弟有要事要說。”

朱翊鈞手一揮,便叫了隨行鑾駕退下,“此時除了常浚的喪事,還有什麼是要事?”

“常浚已然入殮,喪儀之事有人負責。”朱翊鏐麵上透著淡淡的焦急,“隻是皇兄,常浚夭亡,臣弟以為是天命不佑,而非鄭貴妃刻意為之。”

“哦?”朱翊鈞打量著眼前的親弟弟,“你憑什麼下此論斷?”

朱翊鏐解釋道:“鄭貴妃與常浚無冤無仇,她謀害常浚,實在是說不過去。”

朱翊鈞牢牢盯著朱翊鏐,冷聲反詰:“無冤無仇麼?”

朱翊鏐聽出了朱翊鈞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禁從身體深處漫出一層寒意來,涼津津的浮在身上,驚愕道:“皇兄……”

“你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你以為錦衣衛與東廠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他一早便知道了,既如此,朱翊鏐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直言不諱道:“皇兄,鄭貴妃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去害常浚的。”

朱翊鈞隻覺可笑,“在你眼裏,她比你的親生兒子都重要?”

“常浚已死,人死不能複生,可臣弟不希望因此連累無辜之人,這也會損了常浚的功德。”

“可笑!”朱翊鈞袍袖一揮,抬腳便跨進了乾清門,“人證物證俱在,樁樁件件都指向她,你憑什麼斷定她的無辜?”

朱翊鏐追上前來,攔在朱翊鈞麵前,“皇兄!她現在是你的鄭貴妃,她當初能替你擋下張順嬪的匕首,她的為人你當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