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紅粉聲聲歎 069 堂妹如沁(1 / 2)

懌心與李德嬪對視一眼,心裏皆是明白了,隻暗暗道一聲冤家路窄,懌心便要挑簾而出。

李德嬪卻笑著按下了懌心的手,纖纖玉手輕挑車簾,趙濟便即刻從車後拿了木梯過來,彎腰遞過手去,將李德嬪攙扶下了車。

李德嬪笑看著眼前的潞王正妃李文竹,幽幽道:“李正妃認錯了,這車裏的人是本宮,不是鄭皇貴妃。”

李正妃一萬個不相信,眼睛直勾勾盯著馬車簾看,恨不得將簾子看穿似的,“德嬪娘娘怎麼會坐在鄭府的馬車之上?”

德嬪笑得不屑,“本宮不該在鄭府的馬車之上,難不成該在薑府的馬車之上麼?”

李正妃心頭一跳,“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薑家今日舉家出京,本宮隨口一說而已。”德嬪莞爾而笑,端的是天家妃嬪的端方儀態,“對了,李正妃攔駕,是否有什麼話要對鄭皇貴妃說?本宮可以轉達。”

李正妃對德嬪的話無動於衷,目光隻長長地伸向遠方,“那裏是潞王府的方向,德嬪去王府做什麼?”

“阡陌交通互達,難不成從這個方向來的都是從潞王府出來的麼?”

德嬪不欲與李正妃多費唇舌,回身搭了趙濟的手,重新上了馬車。

車簾掀起的那一瞬,李正妃分明看到馬車之內,還有另一個人的衣衫於眼前閃過……

馬車重新上路的時候,李德嬪語意微寒,“留著這個李正妃,你往後的日子怕不能消停了。”

“之前潞王世子的死對她打擊不小,這才助長了她如今的性情,她也是個可憐人。”懌心終究還是心軟的,“派人留心著就是了,我不信她能傷得到我。”

李德嬪握著懌心的手,笑道:“你的心總是硬不下來,那好,過些天我指個丫頭送進去,在眼皮底下總也能防患未然一些。”

回到鄭府之時,白苓與金月已是守在府門外翹首以盼了,見兩位主子回來,忙不迭分別相迎。

白苓攙扶著懌心下車,笑道:“娘娘可回來了,老爺和國舅都在裏頭等著呢。”

懌心暗暗納罕,“我不過出去了一會子罷了,等著我做什麼?”

邊往府內走,便聽得白苓一邊道:“方才國舅爺帶回來了兩個姑娘進了花廳,說是待娘娘與德嬪娘娘回來,叫二位趕緊去呢。”

懌心難免好奇,挽了李德嬪的手便一道進了鄭府花廳。

花廳之內,懌心的父親鄭承憲與堂兄鄭國泰正坐於上座,廳中是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互相依偎而立。

懌心與李德嬪進門,齊聲喚了一句:“父親,哥哥。”

鄭承憲叫懌心坐下,卻是看向了李德嬪,問她:“桑若,這兩個姑娘,你可認得?”

李德嬪朝著兩個姑娘看了看,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認得她們。”

大一些的那個姑娘忽然跪到了李德嬪腳下,盈盈嬌淚便如梨花帶雨而下,“堂姐,我是如沁。”她扯過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一道跪下來,“這是侄女李葉蓁,還不給姑姑請安!”

“李如沁?”李德嬪念叨著這個名字,心頭漸漸敞亮起來,麵色便也一分分冷了下來,“原來是叔叔家的如沁,怎麼到京城來了?”

李如沁是極為謙卑的模樣,“家中饑荒遭難,家裏人都死了,唯餘我和葉蓁二人,孤苦無依的,便想進京城來投奔堂姐,恰在城門口遇上了國舅爺,國舅爺便將我與葉蓁帶回了府。”

李德嬪在懌心身旁坐下,話語如碎冰般寒涼,“當初我父母身死,我去投奔你的父親,我的好叔叔,你們是如何對我的?如今卻要我來收留你?”

李德嬪所言,懌心全都清楚,當初她孤身一人投奔叔父,卻被叔父家冷飯冷食虐待,以致體弱寒涼不宜有孕,因而仙居公主軒姞打娘胎裏便是體弱。

若非如此,軒姞也不會因為小小的風寒而喪了性命,這是李德嬪的心頭最痛,她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釋懷的。

李如沁膝行幾步,伸手攀住了李德嬪的腳腕子,哭得越發哀慟,“堂姐,那是我父親做的孽事,我當時才不過像葉蓁這般,方四歲大小,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求堂姐萬勿遷怒於我和葉蓁!”

李如沁見李德嬪不說話,便轉而扯住了一旁懌心的裙子,朝著懌心便磕了個響頭,“皇貴妃娘娘,您勸勸我堂姐罷!請她千萬不要趕我與葉蓁走。”

事涉與德嬪的恩怨,懌心本不想置喙此事,可李如沁既然朝她開了口,她也不好避而不答,隻得道:“如今你堂姐是宮中的德嬪,你要她收留你,難道是想隨她入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