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薄霧月彎彎 138 你敢說嗎(1 / 2)

“你!”朱翊鈞隨心所欲慣了,懌心這般不留情麵地叫他出去,讓他極為難堪,何況還當著沈令譽的麵,叫他更是坍台。

他怒上心頭,即刻就要說出斥責的話來,可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有出口。

隻要一想到當初懌心自請住到南宮去,生生與他分離了一整年,朱翊鈞便心有餘悸。

此刻懌心剛剛生下孩子,月中有疾,更是脆弱,他又怎可再出傷人之語?

朱翊鈞便依了懌心的話走了出去,沈令譽看著朱翊鈞離開,便跟在了他的後頭,直到出了殿門,方道:“陛下,皇貴妃娘娘分娩之時,七公主胎頭位置不正以致難產,失血氣弱,娘娘痛苦不堪之時,一直在呼喚陛下的名字……”

朱翊鈞頹然闔目,喪氣道:“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過是中午飲了些酒而已,竟是一覺睡到了深夜。”

如此說著,朱翊鈞不免有氣,看著陳矩恨道,“皇貴妃生產,這樣天大的事,為何不叫醒朕?陳矩!你還會不會當差!”

陳矩驚惶跪地,手裏的拂塵也跌落在了地上,恐懼道:“陛下息怒!敬嬪娘娘侍奉在側,奴婢不敢多言,是奴婢失職了!”

朱翊鈞越發遷怒陳矩,“這幾日別在朕身邊當差了,留在翊坤宮伺候皇貴妃吧!”

他拂袖而去,嘴上生陳矩的氣,心裏實則是在生自己的氣,他不知自己如何會這般貪睡,竟是連懌心在這般九死一生的時刻,他都不曾陪伴在側,難怪她會動這樣大的氣。

陳矩有苦說不出,朱翊鈞睡得深沉,他哪裏敢不顧一切將他叫醒,若是犯了龍興,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如此裏外不是人,陳矩也是難做。

沈令譽扶了陳矩起身,問道:“陳公公,龐保回來回報的時候,我偶然聽到,說是當日乾清宮中,是敬嬪娘娘在侍奉?”

“正是!”陳矩的聲音有些恨恨,“也不知是怎麼了,皇上素日酒量也不差的,那日敬嬪娘娘侍奉在側,竟是如此好睡,以至於耽誤了大事。”

沈令譽心中漸漸有了計較,麵上聲色未動,隻寫下方子交給了陳矩,請他往禦藥房去一遭給張明抓藥,這才走進了李敬嬪的鹹福宮。

李敬嬪此刻正興致高昂地拿著剪刀剪著手中的彩紙,裁成了各色窗花。

她見沈令譽進來,直接招呼道:“沈院判,來瞧瞧,本宮這隻狐狸剪得像不像?”

沈令譽不想與李敬嬪虛與委蛇,直言道:“敬嬪娘娘,如果皇上知道你給他用安息香,而致他未曾及時到鄭皇貴妃身側相伴,你猜皇上會不會還像如今這般寵愛你?”

李敬嬪剪紙的手陡然一滯,她撂下手裏的東西,好笑道:“安息香怎麼了?你且問問,滿宮裏哪個殿宇沒有安息香?”

“安息香確實常見,可當日皇上身上的分明是微臣為娘娘特製的那種安息香的味道!”沈令譽胸中漸生怒意,“娘娘之前說夜不安枕,微臣方是製了此香過來,卻不曾想到,你是騙我的,分明別有他用!”

李敬嬪一掌擊在案上,遽然變色道:“沈令譽,你的本分就是當好你的差事,本宮有什麼需求你都應當滿足,至於本宮拿來何用,不是你一個小小院判有資格管的!”

沈令譽怒而轉身,將離之際,李敬嬪揚聲叫住他,“站住!你要去哪兒?”

沈令譽並不回頭,“自然是去告訴鄭皇貴妃事情的真相!”

“真相?你敢說嗎?”李敬嬪笑得花枝亂顫,“真相就是你沈令譽給了我安息香,我才能留住皇上睡了這麼久,以至於在她拚死生孩子的時候,皇上都沒有過去看一眼!”

沈令譽回身,眉宇陰沉,“敬嬪娘娘這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