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件簡單的事情,但生活是個複雜的工程。
他來長安城是來考學修行,是來喝酒泡妞的,不是來報仇雪恨的。他從那個世界穿越而來,對那一家滿門被滅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的感覺,對那素未謀麵的父母兄弟,更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他不是來複仇的。
今日之所以要殺李景山,純屬是自己記憶力太好,那些血腥的畫麵總是出現在他腦海中,時刻提醒他,就是這些人,害的他這個穿越而來的優秀青年,從出生就開始流浪,不得不幹那些殺人越貨的事情,害得他日子過得很艱苦。
殺了李景山,心裏麵的氣終於順了一些,晚上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日,他專門到儒教學院門口去轉悠,打聽昨晚那場凶殺案,正如他所料,李景山的死並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更沒有什麼暗流湧動,聽說長安府已經發出海捕文書,四處捉拿混入長安,殺人越貨的神國神棍。
“這個世界果然跟那個世界一樣,當官的打太極,和稀泥,裝迷糊,踢皮球,是最大的本事和必備的技能。”
他並不害怕別人發現他在儒教學院附近轉悠,儒教學院院試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像他一樣的年輕人,天天在這轉悠的,大有人在。
他決定,最近不要殺人了,什麼時候殺,等哪天自己興致高的時候,隨便殺一殺就行了。
他要開始準備儒教學院的入院試。
也不知道儒教學院的入院試,都考察些什麼?會不會跟前世的高考一樣恐怖?分不分文理科?有沒有那些變態的綜合題?還是考校武藝?搞個擂台賽?又或者是武俠小說裏寫的那樣,搞個什麼封閉的小世界舉行試煉?
要是比賽畫畫,那自己可就有福了,要是比賽殺人或者殺豬,那自己奪得第一名應該沒有什麼懸念,考上儒教學院簡直是妥妥的。
他是個來自邊城的白癡軍卒,對儒教學院的了解,僅限於名字,至於要考什麼,怎麼考,又錄取什麼人,他都是一無所知。
回到攬月樓,他厚著臉皮,去找李如詩,沒想到卻被人攔在了院門外。
李如詩是攬月樓的頭牌,賣藝不賣身,甚至連賣藝,都隻是象征性的每月唱上那麼一次。
作為頭牌,當然有頭牌的架子,也有頭牌的待遇,這就像前世那些明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追星族在機場打著橫幅,手捧鮮花,卻隻能遠遠的看自己的偶像尖叫,人家還帶著耳機,裝逼的一筆。
李如詩在攬月樓湖中間的小島上有單獨的一間宅院,能住在湖心的,當然是攬月樓最尊貴的人。
每日等著求見李如詩的人,在攬月樓排著長隊,通往湖心的道路,就像是前世那些牛逼的風景區,守門的保安,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的審視著每一個要見李如詩的人。
“我說這位兄弟,我為了見如詩姑娘,已經在這攬月樓住了快一個月了,怎麼還不安排?”一個風流倜儻的年輕人,輕搖著折扇,很不高興的看著那兩個攔在湖心小島外的下人。
“你等了多久?一個月?才一個月就想單獨見著如詩姑娘,我在這攬月樓住了快半年了,天天過來排隊,也才剛剛看到希望,你啊,慢慢排著去吧。”
也許是每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那兩個下人一般的家夥根本解釋不過來,所以不管是誰問什麼,說什麼,他們都目不斜視,根本不搭理。
“我們要見如詩姑娘,我們要見如詩姑娘。”跟前世機場接明星的場景一樣,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宋景遠遠的看著,皺了皺眉,這李如詩的架子還真是大,見她一麵還真是難。隻是自己才剛剛住進來兩三天時間,就已經見過她兩次了,其中一次還是她主動單獨來自己房間,“難道我人品大爆發?”
要不今日也去試試?看自己積攢的人品餘額夠不夠?
宋景搖搖晃晃的走向通往湖心的道路,來到那兩個下人麵前。
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籠罩著他,審視著他。他是在草原長大的,對危險和殺氣感知非常的敏銳,這兩個下人看來並不簡單,如詩姑娘是天下三絕之一,她的下人說不定也是修行者。
但宋景這個人,就是臉皮厚,知道對方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他就那樣裝作不知道的說到,“我想見如詩姑娘。”
“我去,你丫是哪裏來的鄉巴佬?如詩姑娘是你說見就能見的?這裏都是想見如詩姑娘的人,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哪根蔥哪把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