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藥罐子一樣的家夥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宋景有些不好意思,他昨日在食堂吃的晚飯,臨時起意打包了一根雞腿,準備睡覺前加個餐。但也許是晚餐吃的太飽,整晚都不餓,所以就沒吃,早上起來順便就帶上了,還頗費心思的仔細包裝了一下,沒想到被對方一語戳破。
“你肯定很好奇,你包裝的這麼仔細,本子是怎麼知道你這根雞腿是殘羹冷炙的。本子告訴你,本子叫藥子,最是擅長這些東西,任何味道,都逃不過本子的鼻子。”
“狗鼻子?”
“你丫真是欠揍。”
“我想,你這麼一大早就像個鬼一樣的鑽出來,不在漢山裏麵呼呼大睡,搞個回籠覺什麼的,肯定不是為了來跟我探討一根雞腿的好壞。那麼,少年,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首先,你丫才是少年,其次,本子之所以出來,是因為你丫在這傻乎乎的耍劍,吵得本子睡不好。下次要耍劍,能不能換個地方?”
“此山不是你開,此樹不是你栽,那麼,本天才在這裏練劍,關你什麼事?你管的著嗎?”宋景白了藥子一眼。“本天才煞費苦心,已經表達了誠意,至於你領不領情,那是你的事情。”
“本子服了你丫了,真的,你是不是什麼天才,本子暫時還沒看出來,但你的確是個人才,人才啊,大哥。”
“我想,你平時在漢山,肯定是備受欺淩,飽受摧殘。”
藥子皺了皺眉,“為何要這樣說?”
“從你麵向上看,你不應該是個這麼刻薄,如此斤斤計較的人,但你在本天才麵前,卻處處刁難,言語尖酸。那麼,一定是在漢山受盡了委屈,一直無從發泄,所以心理漸漸變態。”宋景侃侃道來,“讓本天才猜猜,是誰把你欺負成這樣?院長?聽說已經十幾年不見蹤影了,是死是活還很難說,除了院長,這漢山,我就見過你那位驕傲的師兄,難道是他?嗯,一定是他,改日我見到他,一定要問問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也教教本天才,讓本天才也欺負欺負你。”
藥子倒吸一口涼氣,無比震驚的看著宋景,“你丫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子也算是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天才,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膽大到無知無畏的白癡,你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你不了解我的過往,我這個人,能活到今日,靠的就是膽子大。”
“你厲害,你對荀子師兄一點也不尊敬,態度極其稀鬆平常,也許是你年少無知,愚昧無畏,這也就罷了。可你居然敢背後議論老師,還說什麼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老師是誰?老師是天底下最強大的存在,就算是頭頂這片天塌了,老師也不會有一丁點的事。”
看著藥子一臉虔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神情,宋景幽幽的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個人崇拜?院長大人就算是再厲害,也是個人,也要吃喝拉撒睡。跟本天才比起來,也就是年齡大點,修為高點,見識多點,實力強點,並沒有什麼三頭六臂,就算是拳頭跟砂鍋一樣大,也跟本天才沒什麼兩樣。所以,請你不要神話他。那麼,我為什麼要怕他呢?”
藥子伸出顫抖的手指,像看見鬼一樣看著宋景,“跟你丫說話,太危險了,本子深感人身安全受到威脅。為了能多活幾日,本子決定,能離你丫多遠,就離你丫多遠。”
看著扭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的藥子,宋景心裏想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防火防盜防宋景?他趕緊喊住了藥子,“哎哎哎,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被本天才幾句話就嚇得屁滾尿流,要讓你家那位師兄知道了,還不得把你教育成一個豬頭啊。”
藥子前走的步伐瞬間定住,轉過身來看著宋景。
宋景接著說到,“其實吧,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每次一見你,就跟你互掐,我不是那樣的人,我看得出來,你也不是那樣的人。那麼這個有趣的事情,就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天才之間,本身就是互不相讓的。”
聽到這廝拐彎抹角的誇獎自己,就這樣也不忘順帶把他本人誇獎一番,藥子搖了搖頭,“我們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本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每次一見你那壞笑,心裏就很不爽。”
“有多不爽?”
“就是想逮住你暴揍一頓的那種不爽。”
“那看來是真的不爽。”
“哎哎哎,才說了,又來了,好好說話。”
“好吧,其實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你想到的那個方法,我也想到了。”
“哦?你也想到了?”藥子眉毛上挑,似乎有些不相信,說到他自己最擅長的事情,一種叫做絕對自信的東西,在他身上升起,瞬間變得無比強大。
宋景有些詫異,這個藥罐子一樣的家夥,看來在醫術上真的是個高人,因為那種自信和狂熱,是那些真正的強者所獨有的氣質。
“那日你說你觀漢山山水有所得,我就在想這個問題。再造一個內府當然是最直接也是最容易想到的手段。在陰山腳下,儒教學院那位胡先生就說過,除非是院長大人、教宗陛下親自出手,以損耗幾百年功力為代價,也許可以做到。但院長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教宗陛下?除非他突然得了失心瘋,哭著喊著要給本天才治病。所以,這條路,是走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