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詩將自己的閨房讓出來給宋景一個人呆,自己走出房間,沿著通往湖心的小道,在初秋的夜晚漫步。
她不知道宋景遇到了什麼麻煩,但她知道,那麻煩一定是極大的麻煩。
隻是你丫無意識之中,還是暴露了你的內心,你想靜靜的時候,就想起了我?我李如詩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就連宋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在極度彷徨的時候,會來到攬月樓找李如詩。
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多情種?可自己平時並沒有見不著李如詩便會想念,會心癢癢難以自持,就算是劉芸兒,自己其實也沒有時時刻刻放在心裏,也許自己骨子裏是一個極端無情之人吧。
曆經兩世,他的心態的確有些問題。
他不知道的是,他雖然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但內心深處其實很是有些軟弱,心很硬,那是因為要生存,心很軟,那才是他的本性。
漢山那位藥子一直覺得他跟荀子師兄很像,但其實不然,荀子師兄是不折不扣的直男,而他其實是個暖男。
宋景看著那個漫步的曼妙身影,心裏想著,“國師大人一直說也許你有些想法,你也跟我說還差一樣東西,可是為什麼你們都不直接告訴我呢?”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不管怎麼樣,自己最少知道了黃金血脈究竟是什麼,自己又需要什麼樣的血脈,這已經是很大的收獲了。
宋景獨自離開了,並未和李如詩打招呼。
李如詩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脈,具有某種神奇的能量,那天晚上在朱雀大街,那個少年站在她身後擋住那驚天一箭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的心裏,從此多了些什麼東西。那種東西讓她時常發呆,有些期盼,有些緊張,就像是一隻小鹿在撞擊自己的心靈。
那種東西叫感情,又或者說叫愛情。
國師大人已經給宋景吃下了神光丸,如果他能夠得到漢山那塊經石,那他所缺的就隻有自己身上流淌的黃金血脈,這就是李如詩的想法。
今日那位有些倔強,有些神經的少年,精神很是恍惚,說話瘋言瘋語,李如詩其實已經大致猜到了他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
除了修行,再也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讓他這樣。
是因為經石嗎?還是因為黃金血脈?
離開攬月樓,宋景漫無目的的在長安城轉悠,他並未注意到,自己走的路線有些奇怪,他心裏還在想著黃金血脈的事情,前朝大秦朝已經滅國,嫡傳子弟也就南國那位年少的城主,可他需要的是黃金家族女子的處子心血。
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沒有黃金家族的嫡傳女子?即便有,人家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處子心血獻給自己?要知道,處子心血是一個女子最珍貴的東西,對於修行者來說,將自己的處子心血交與對方,就等於是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對方。
他知道自己不是行走的荷爾蒙,渾身散發出春藥的味道,那位女子有沒有?在哪裏?又憑什麼?
當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很深的小巷宅院,看著那處並沒有名字,卻十分幽靜,十分美麗的宅院,宋景有些失神。
今日他驟然得到黃金血脈的消息,又經曆了更大的打擊,心神有些失守,所以才會有些失魂落魄,不知不覺間,自己居然來到了這裏。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原來潛意識裏,那些過往的仇恨依然根植於他的內心。
十五年前出生的那個夜晚,這片幽靜的小院給他留下了很深的記憶,因為這裏,就是他那位素未謀麵的父親母親私底下的私產,儒教學院那場激烈的廝殺之後,他被自己的姐姐帶到了這裏躲藏起來,而接應他的那位神秘強者,也就隱藏在這裏。
要不是那位溫柔的姐姐拚著性命拯救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來到這裏,又哪裏有機會被那位強者帶走,從而存活下來。
這些年來,他刻意的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過往,不要去想那些悲傷的事情,不要去想那位溫柔的姐姐。
但今日,跟隨著自己的內心,他還是來到了這裏。
“姐姐,你在天堂還好嗎?還是跟我一樣,穿越去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宋景看著那處古典卻又樸素的門楣,心裏默默的問道,“你知道嗎,我雖然是個穿越之人,生而知之,但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真正見過的親人,就是你,直到今日,我依然記得你沉默的奔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還有那些傷口和從傷口噴湧滲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