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似火,冬風如春。
卡拉哈裏沙漠的冬天雖然極為幹旱,夜晚也滴水成冰,但是夕陽西下時分卻是一年之中最美的時候。雖然太陽還是那個太陽,但是天空卻不是那片天空了,大沙漠的天空格外蔚藍,這與天為何是藍的有關係——沙。
天之所以為蔚藍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天空有許多微小小顆粒,這些小顆粒在陽光等的作用下折射出一片藍色的天,而沙漠上的這些固體小顆粒當然就是細沙子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雨水的合成也與這些小顆粒有關,懸浮的水蒸氣就以這些小顆粒為中心而凝結在一起,最後形成雨滴。
天一小邊還是藍的,但是大半卻是火紅的,那是大漠的夕陽。這片天隻是單純的赤紅、金黃的夕陽之色,並沒有在好望角雨季前後見到的那種驚世火燒雲,因為大漠上在冬季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絲的雲。
這樣的天空也很美,像是一個純潔的姑娘,而好望角的火燒雲則是驚豔的熟女,各有千秋。
天空美則美矣,但是天空下麵卻是另一幅景象了,而這天卻是無動於衷地靜靜看著她的子民。
一個少女焦急地向北方跑著,她平時漂亮的十幾條辮子被她胡亂地糾結在身前,雜亂地失去了往日的美麗。身上的皮衣已經襤褸,皮裙也沒了,隻有一條緊身的小短褲與她肌膚依偎在一起。身上有眾多的淤青與抓橫,尤其是胳膊,頭頸部更有千絲萬縷的斷發被汗水潤濕粘在身上。
這是被追趕的智靈,看她現在狼狽的樣子就知道逃跑的艱辛,可以肯定一點就是她被抓到過!
半小時前,她以最成功的戰術使對方受到不輕的創傷,然後自己以無傷逃跑。但是在逃跑的第一步就受到了一次重擊,現在她嬌弱的脊背還疼痛,尤其是被直接擊中的脊椎骨和被震蕩的內髒在長途奔跑的情況下更是疼痛難忍。
在智靈忍痛奮力逃亡的時候,對方居然並沒有起身追趕,而是用雙手慢慢揉搓右腿受重撞的縫匠肌和左腳背。這是跑步的發力關鍵部位,至於骨折的兩指在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的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智靈隻跑了幾百米遠,後麵那位壯漢受創的腿腳就恢複了六七成,隻要忍著疼痛對速度幾乎沒有影響,而他一旦全力爆發,那麼即使智靈的速度不慢,而且兩者相隔數百米,那麼智靈也是出獄險境之中。他並沒有欺騙智靈,現在的他真的很強大,甚至遠超他平時的實力——他韜光養晦對族人們影藏了實力。
果然,隻過了幾分鍾智靈就被追上,當時智靈直接被暴怒的對方一把抓住一條飄飛在後麵的小辮子。在劇痛中智靈反手一把按住頭頂的辮尾,另一隻手“霍”的拔出一把鋒利的燧石刀,忍痛半拉半割割斷了那條小指粗的辮子。
“哥,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
“長發!”張凡虎不假思索地道,然後看著智靈又說:“不過,族中大多女族人都是短發,長發太熱了,打理起來也麻煩……”
“不麻煩啊,如果我覺得麻煩了你就幫我啊,你是我的——艾娃嘛,嘻嘻。”
想著以前與張凡虎的對話,外柔內剛的智靈滾滾淚水滴落下來,這些辮子每年“長”一條,就仿佛樹中的年輪。這些辮子是張凡虎教會他編織的,而且每年新增的那一條也是張凡虎給他這個妹妹編出來的,這兩人兄妹情深的見證,雖然智靈不這麼認為。
十六條辮子被智靈慌忙之中攬到前麵,然後一邊胡亂地打結一邊閃動著身軀,躲避著後方的進攻。
追擊別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毫無顧忌地攻擊對方後方,而對方絕對不敢反身回擊。智靈除了閃避之外別無他法,如果現在她轉身與其搏鬥那就是羊入虎口,對方絕對不會在給她機會。她隻得狼狽地躲避,然後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挨著攻擊力借力向前奔。
“水!”據此二十餘公裏的張凡虎大吼一身,然後反手抓住了後麵拋來的水袋。
“你們不用來了!等著後麵的隊友一起回來!”張凡虎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獵手們耳邊,隻餘下揚起的黃沙。張凡虎結過水袋沒有灌進龜裂的嘴唇,而是直接倒在冒著蒸汽的頭頂,相對於體溫絕對算是冰涼的水順著頭頂滾落下來,小部分混合著汗水流進嘴唇被張凡虎用來做略微的滋潤。
黑人的耐力是何其強大,更何況是史前的黑人,而且還是原本就是身體素質極好又受過嚴格訓練的黑人,但是張凡虎居然硬生生地在長跑中把他們落下了。盡管他的體質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但是也沒有到達這種程度,他現在已經在燃燒潛能,是在拚命!遠方有巨大的期盼讓他不得不這麼做,否者他絕對會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