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臉上的一些緊張舒張了開來,揚起衣袖,迎風而吹掉一身的酒氣,彈彈衣袖,讓風吹得更急。
“我住在孟情家裏,下次再上門答謝你的一飯之恩。”
他煩惱:“那個一飯之恩,就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說呢?也是,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對我,可是不同的。
“得,還有啊,鞋子裏的秘密。”
他不好意思地笑:“米米,那我送你走。”
“不用了,如今雖然懷著孩子,可是我也是正常人啊,也可以做些事,自由而行的。”他和孟情,都把我當成病人一樣。
“程公子,程公子。”樓閣上有人大聲地叫他。
抬頭一看,是一個發絲淩亂的青娘。
我輕笑:“那我先回去了。”
“不,我送你回去。”他抬頭,不悅地看著那樓上的女人。
“程公子,你的衣服啊。”
“丟下來。”他連上也不想再上了。
我搖頭失笑,這個程予啊,不上青樓就活不了一樣。
與清風在街上走,人甚多,我怕擠到,走得很慢,盡往旁邊擠。
程予追上來:“米米。”
“銀票讓孟情撕了,他說他會還給你的。你一番心意,我真的很心領了。”
他點點頭,呼出大口的熱氣說:“如果那時我堅決留下,是不是不同的處境。”
那可不是,孟情與他,不是一樣的。
他的生活,離不開青樓,他有沒有吃苦的精神。
想我與孟情,可是也吃了不少的苦。孟情的手雕刻東西太多,又硬又多傷,就連冬天了,他也怕水太冷,總是自已早起些來煮東西吃,不讓我碰到水。
我現在想想,我真的好幸福。
“米米。”他想說些什麼。
很不合宜,他身上的酒氣香氣還沒有散幹。
我看著一邊的香囊,很是漂亮。
拉了清風說:“我們過去看看,孟情好像沒有,買一個給他。”
程予有些失望,有些狼狽,攤攤雙手笑著說:“到時再幹淨些來見你,不過我真的隻是去喝酒。”
那有什麼,我又不在乎他去幹什麼?
買了香囊,放上幾顆香豆,聞一聞,好是清香啊。
過二天就過年了,街上好多紅紅豔豔的東西,但是這些都不用我來準備。如果我也有一個害,或者親手一上去,會是一種很幸福的東西。
冷夜非曾經跟我說,過年的時候,就把被子什麼的換成大紅的。
那個年,不曾來到,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把那些話,說得那麼順。
感覺告訴我,冷夜非又並非那樣的人。
歎口氣,拿著香囊回去。
回到孟府看到個個人一臉的惶恐,我就知道孟情回來了,想必還知道我出去找冷夜非了。
他就是這樣的心性,生氣的時候,來得快,不過也會去得快。
丫頭們看到我回來,鬆了一口氣,熱絡地說:“少爺在房裏。”
還沒有進去,就聽到裏麵有吼叫的聲音,夾著孟夫人嗚咽之聲。
覺得好是沉重,夾在他們之間。
敲敲門,打斷裏麵的聲音。
推門進去,看見孟情與孟夫人各坐一處,一邊是沉黑著一張臉,一邊臉上滿是淚水。
“我回來了。”我輕快地說。
沒有人應我,他大概真的很生氣了。
孟夫人站起來,瞧了我一眼,我搖搖頭。
她咬著唇,一手捂著心口看孟情一眼說:“你想想,那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她自個要尋死,你們替她操那麼多心幹什麼?”
“你……二個不爭氣的東西啊。”孟夫人奪門而出。
生氣的他,板著一張臉不看我。
拿出香囊在他的眼前晃晃:“這個漂亮嗎?我買的,送給你。”
他不說話,我笑笑收回:“原來你不喜歡啊。”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孩子,生氣的時,就哄一哄,給顆糖吃就算了。”他壓著怒氣,心頭起無伏著。
明明就是孩子氣,瞧瞧現在不是嗎?還要我說他多大。
揉揉他的脖子,暖透了我的手心:“其實我出去,也不想秋月有事,沒有什麼原因,就是因為她是你的妹妹。”
“真的。”他口氣鬆了一些。
“你要當成是假的也行,我話是說了,跪也跪了,他來不來,就是他的事了,畢竟是兄妹,也是緣份一場,是不是?”
他歎氣,有些無奈地說:“我也不想她有事的,瞧那什麼誌氣,一心尋死,為什麼不死個幹淨俐落,好讓人省心,這哪裏是怨冷夜非,分明就是紮騰人。”
“不能這麼說的。”雖然很有理。“她是你妹妹啊,這一點,就是割不斷的血緣,孟情,我也很想你家裏,平平和和的。去求他,並不是很難的事,我與他的過去,也就隻是過去,我不想再想起。過去了,我還能平靜的站在他的麵前,這對我來說,真的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