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的一場雨，衝刷了世界，讓窗外的景象看起來似嶄新了些。
莫茜薇站在窗前看外頭，說話，“今天天氣真不錯。”
封子川剛說完一通電話，將手機攥在手裏挑眉，“陪你下去走走？”
莫茜薇應了。
臨出門了，封子川拿起一件外套輕輕落在她的身上，莫茜薇回眸，眼眉彎彎得對他輕笑了下。
瞬間，他覺得春暖花開了。
為什麼有人會笑得這麼好看，為什麼呢？
醫院占地麵積挺大的，花園卻小，隻占了一角，想想也對，病房已經不夠用了，院方還能騰出一小塊地做綠化，算是不錯了。
封子川陪著她繞外圍的圈子，樹少，能曬到陽光。
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落著一些葉子了，踩過去，會有響聲。
莫茜薇慢悠悠得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說話，“在醫院住了一星期，怎麼感覺像是過了一個月似的，好漫長。”
封子川動手將她的小開衫往上拉了拉，不免笑起來，“你隻是閑不住。”
“是真的很悶。”莫茜薇撇了下嘴，神態語氣都像小孩。
封子川看著她孩子氣的樣子，微微有些失神。
一個小球滾了過來，莫茜薇咦了聲，挺有興致往前小跑了兩步，俯身給撿起來了。
有個小女孩跑過來，奶聲奶氣得跟她要。
莫茜薇看她可愛，俯身逗人家玩，直拉小女孩媽媽找過來了，她才有些不舍得把球給人家。
喜歡啊，喜歡再生一個。
換成以前，他就可以輕鬆的把這句話說出來，現在不行。
莫茜薇看著小女孩跟著媽媽走，腳步一顛一顛的，特別可愛，忍不住笑起來，同時又充滿了期待的摸了摸肚子道：“你說，我現在懷的是女寶寶還是男寶寶？”
封子川一瞬頭痛欲裂，心也被這句話問疼了。
莫茜薇見他沒有回答，回身看他，皺著眉道：“你怎麼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舒服。
封子川甩了下頭，笑了笑，淡淡地道：“可能沒睡好吧，頭有些疼。”
“不舒服你怎麼不說，走，回去你先休息一下。”責備的話語裏不經意間也透露著一絲關懷。
封子川看著她的眸光深邃且柔和，“不要擔心，回頭睡一覺就好了。”
莫茜薇低頭，嘴裏嘀咕了一句，“才沒有。”
才沒有擔心他。
沒有繼續逛，莫茜薇記掛著他頭痛這事，執意要回病房。
進了電梯，封子川電話又響。
莫茜薇聽到他接電話，手指戳了戳電梯壁，哼聲，大忙人！
前天他有交代過侯秘書到時間提醒下他封嫣嫣結婚的時間，好備份禮物。
這個小表妹，他拿她沒辦法，她要去撞南山，別人怎麼攔都沒用，隻能任她撞破了撞疼了，大概才會知道自己錯了。
就算再不喜歡料昕延這個表妹夫，她結婚，他還得奉上份大禮。
封子川想了下道：“你去提輛迷你Cooper，要橙色的，明天之前送到新桃小區，鑰匙交給我小姑或她都行。”
想來想去也沒什麼東西可送，她好像一直想要輛車，她媽怕她有了車之後更瘋了，一直沒允許他送。
借這個機會贈了吧，也算做陪嫁之一吧。
“……其他的，你再看著辦。”封子川說完把電話掛了，臉色看起來還算平靜。
從他的話裏莫茜薇能聽出個大概，她呡了呡唇道：“你這禮送的真重。”
“能怎麼辦？”封子川說：“疼愛的小表妹出嫁，我不能一表示也沒有。”
莫茜薇沒有說話。
封子川動手鬆了鬆領帶，表情隱晦，“她硬要嫁，我不能綁著她。我小姑樂意的，我沒法說。”
莫茜薇知道他在跟自己解釋為什麼沒有去阻止這場一眼就看出是悲劇的婚事。
她沒有太多表示，隻是哦了聲，心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給料昕延備件新婚大禮。
電梯到了樓層，發出叮咚的聲響。
封子川跟在莫茜薇後頭出去，似看出了她內心所想，邊走邊問著，“要幫你備點什麼？”
莫茜薇遲疑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送什麼都沒有用。
她清楚的知道，料昕延在怨她，有什麼道理不怨她？
她對他許出的誓言沒有一件實現，她甚至害他背部留下了那麼重的傷疤……她也愧對料佬，這婚事原本就是她主動求來的……
隻是誰也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莫茜薇抿了抿唇，心裏其實挺難受的，整個人跟著也有些萎靡起來。
進了屋，她端起水杯喝水，然後伸手指了指床，對封子川道：“你要不要先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