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注定飯局多,多數人都請過了,最後輪到了心理醫生胡姐。
封子川知道她對自己的幫助很大,誠意自然小不了,打聽到她愛吃日本菜,便訂了日式餐廳。
晚上八點,三人在餐廳旁碰了頭。
這家日式餐廳很講究,服務員都穿著和服,彎腰鞠躬用日語歡迎著客人到店用餐。
店裏的環境也好,特別幽靜,其實是比較適合談公事的地方。
莫茜薇挽著胡姐的手走進包間,自己人就沒有那麼講究,跪著麻煩,直接就著塌塌米盤腿而坐。
日式清酒封子川其實是喝不慣的,不過為了陪同,還是少著喝了兩杯。
不說公事,三人間的氣氛特別融恰。
吃著,莫茜薇問起了那小女孩,“胡姐,後來你還去過那家人那嗎?”
“後來又去過一回,”她頓了一下道,“第二次去的時候,門落了鎖,一家子都沒在了。我問了問住在旁邊的人,都說不知道去哪了。”
莫茜薇並不意外,她給胡姐的麵前的小碟子裏夾了塊生魚片,“換成是我做了虧心事,也得連夜逃走。”
封子川放出來了,反之是袁柏被抓進去了,那家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事情遲早要敗露的,到時候他們一家子會成為筆誅口伐的對象,再說都已經拿上袁柏收買他們的錢了,早走早了事。反正已經賺了一筆了。
胡姐端起小杯子來呡了口清酒,然後唇間發出歎息,“可惜了那個小女孩。”
心理輔導剛起了點效果,啪,父母就開始帶著她跑路了,到了一個全部陌生的地方,又全是陌生的人,怕是多少又會影響到她的心境,胡姐怕她會再一次封閉起自己的內心不跟任何人有所交流。
莫茜薇見她的杯空了,拿起小酒瓶又給她倒上酒,淡淡地道:“她的出生是天注定的,父母皆是貪財的人,未來她會被教育成什麼樣子可都是未知數。”
多半是成不了氣,父母的言傳身教,對孩子的影響很大,她又受過這種遭遇,未來過得不幸要大於幸。
胡姐麵容不免嚴肅了下,半晌,又是幽幽一聲歎息。
封子川對胡醫生的求學經曆很感興趣,問了她在哪裏讀的書留得學,胡姐回答是在美國。
封子川便好奇,“你們是在美國認識的?”
胡姐笑著搖了搖頭,“你肯定猜不到的,她是我……”
“胡姐,我敬你一杯吧。”莫茜薇打斷了她的話。
莫茜薇不太樂意提到這些難堪的往事,胡姐聰慧,瞬間反映過來便不說了,端起酒杯來同她碰杯。
封子川不著痕跡瞟了眼莫茜薇的側臉,也不問了。
時間過一半,莫茜薇起身要去趟廁所,封子川在桌子底下將信用卡給她,讓她順便去把賬結一下。
莫茜薇離開後,封子川拿起酒瓶給胡醫生倒了杯酒,邊倒邊問道:“薇薇是什麼時候結束在你那的診療?”
胡姐麵色坦然,“有挺長一段時間了。現在她的樣子,看起來已經不受夢魘的困擾,挺好的。”
封子川點了點頭,朝她舉杯,“那段時間,多謝你照顧薇薇了。”
胡醫生輕輕笑起來,喝了他敬的酒,眼神明亮,“我覺得你的聲音很熟悉……”
封子川笑起來,“我跟你在電話裏聊過一回,那個電話對我幫助很大。”
胡醫生哦了聲,隻記得他聲音熟悉,倒是記不住電話內容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有心理問題要谘詢的。
封子川也沒講得太明白,又給她倒上了酒。
說起來,是該好好謝謝胡醫生的。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他都不知道莫茜薇當年的受過什麼樣的苦。那些關於父母的,關於他的,關於孩子的痛苦往事,如果不是胡醫生所說,他都不知道她已經背負了那麼久了。
不多會,莫茜薇就回來了,三人便起身離開餐廳。
胡醫生喝了酒了不好開車,封子川給找了個代駕送她回去。
目送著她的車離去後,封子川伸手握住莫茜薇的手,側頭衝她笑了笑,“我們也回吧。”
莫茜薇點了點頭,被他牽著手往車的方向走去。
她邊走邊道:“那家人跑路真是明智的選擇。”
封子川笑起來,“你覺得我會用非人的手段去對付他們?”
“總歸在這個城市裏不會好過的。”莫茜薇猜測著他的手段,嗯,可能讓人失業,哪個地方都不容不下他們,然後媒體追著他們罵……
她的手冰冷,封子川握著下意識搓了搓,然後淡淡得道:“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錯誤事情負點責吧。”
跑就跑了吧,省得他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