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煙將張誌罩了個兜頭兜臉,然後不見停歇迅速改變方向攻擊過來。
我的手腕一燙,血影化身紅蛇便嗖地飛了出來,將射向我和劉文音的兩道青煙給吞了下去,然後身子在空中僵硬了一下,嗖地鑽回了我的手腕裏。刹那間,我隻覺得整隻右手都被凍僵,完全失去了知覺。
另一邊,南沙的做法就簡單明了得多了。隻見他從腰間取出一個小水壺喝了一口,然後噗地一噴,那青煙便像是見了鬼一般生生扭了180°,嗖地一聲竄出窗戶不見了蹤影。
至於王啟元和那個不知名的學姐,則與張誌一樣,結結實實地被青煙給罩住了。
青煙鑽進他們體內,三人卻並沒有什麼異常,隻是臉色變得很難看。
“沒事吧各位?”我隨口問了一句。
大概是我語氣中的催促要多過關心的緣故,張誌回頭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嗯了一聲:“小小的咒文,不礙事。”
“什麼樣的咒文?”這一次,倒是南沙皺著眉頭追問了一句,“你們幾位的表情可不像是不礙事的樣子。”
張誌看了看南沙,臉上隱約閃過一絲忌憚的神色。
一個沒有靈力的丹修,真的就那麼嚇人?就算他有一個可以血祭他人的黑鼎,也不至於就所向披靡了吧?
我悄悄向南沙投去好奇探究的眼神,卻剛好與他禮貌的微笑撞了個正著。
我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跟著附和了一句道:“是啊,都已經中了咒,不如說出來大家才好衡量一下現在的情況。”
大概是覺得我說的話有點道理,王啟元率先點了點頭,說:“我們的咒文的確沒有大礙,更多的不過是一種約束協議而已。隻要我們幾人不將有關防空洞的任何情報外泄,並且不臨陣脫逃,就會一切安好,等事情落定後咒文自然會解開。”
“但若是中途想要反悔,恐怕這協議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張誌沉聲跟了一句。我想他多少預料到了自己可能被這送信人給坑一把,但即便如此,真正中招之後的感覺仍然不怎麼好受。
與張誌比起來,王啟元就顯得樂天多了。他的臉上沒有什麼怨懟,反而有點躍躍欲試,隻聽他說:“這個十冂羊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倒是很想要與他暢談一番。”
對於這個思路與常人不一樣的儒修,我隻能抽了抽嘴角,完全不知該作何評價。南沙和劉文音也是一樣的態度,各自默默地移開了眼神不予答複。
探索行動還沒有開始,我們這些人就已經明顯分成了兩股勢力。我想,南沙的“投靠”一定加深了張誌對我的芥蒂,他對我恐怕已經從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頭疼不已,不出所料,他接下來應該就要試著將我這個不屬於靈異社的外人給剔除出去了。
我抬起頭來,勇敢地與張誌對視。其他的時候也就算了,但這一次涉及到廖長生的靈魂愈合,我說什麼也不會退縮。短短的四目相接讓我讀到了張誌眼中的暗濤洶湧,我挑了挑眉頭,決定先下手為強:“對了,我得提醒學長一聲:我的確不是靈異社的成員,但今天之所以來這裏,卻是因為這個發帖人特地傳信給我讓我來的。所以,就算那青煙沒奈我何,我卻也是不可能半路推出的。”
張誌看了我一眼,臉上明顯略過驚訝的神色。不僅如此,王啟元和那個沒有報名字的學姐也同樣向我投來愕然的視線,那不可置信的樣子忽然讓我覺得可笑極了。
他們這麼大跌眼鏡是鬧哪樣,覺得我很不中看嗎?
三個中了咒文的人,卻覺得我這個憑自己的力量擋掉了詛咒的人不中看?
我好笑地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我的目的不是和張誌他們撕破臉皮,隻不過是單純受不了他這個高高在上的態度而已。
張誌抽出信封中的紙,攤開來朗聲將裏頭的內容給念了出來:
“諸位靈異社的朋友,以及受邀前來的能人異士,小生這廂有禮了。今日邀請大家前來,是為了校區下方的防空洞一事。此時非同小可,因此在信封中做了手腳,還請諸位見諒。小生並無惡意,隻要諸位盡心探索防空洞,小生自然不會傷害諸位。相信諸位一定對小生的身份存在疑惑,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再次小生便簡單地向諸位解釋一下。”
“小生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並不重要。諸位隻需要記住,小生‘說書人’的身份便可。說書人麼,自然得要講出精彩的故事。當然了,適當的時候也會需要我推波助瀾一下,才能夠讓故事更加跌宕起伏。怎麼樣?諸位聽到這裏,是不是有些熱血沸騰了呢?”
我的眉毛猛地抽搐了一下,心想這個“十冂羊”要不是缺乏幽默細胞,就是極度惡趣味。在坐的人聽著他的留言,沒有一個臉色是好看的,畢竟,誰會希望自己成為他人手中演繹精彩故事用的道具呢?更不要提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我們根本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