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故事 愈魂靈草 095 廝殺(1 / 2)

且不論這先一步到來的人究竟是不是廖久武,眼前的木偶人都千真萬確是個棘手的存在。那個木偶人的身材非常高大,若是真的從活人這裏抽取,恐怕此人生前是個運動員。木偶人身上穿著衣服,下麵木頭雕刻出的肌肉可怕地起伏著。

南沙控製黑鼎中的血肉人形擋在它前麵,兩者彼此對峙著,誰都沒有先有所行動。

林淼淼手中捏著一把符紙,白皙纖弱的手腕不斷顫抖著。

我見狀退後了一步,乖乖站到輔助的位置上取出赤銅佛鈴一搖,書包內便飛出寫滿了自的經卷,繞著我們三人的身體走了一圈,金色的符文在空中起起伏伏,形成一條隨著兩人移動而自動擴大的防禦帶。

南沙緊繃的背影明顯因此而放鬆了一下。就連林淼淼都轉過身來,有些不情不願地向我道了一句謝。

我朝他們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維持經卷並不難,但是要這麼實時根據南沙等人的動作而調整經卷幅度,那消耗就非常可觀了。我的體內仿佛被人打開了一個洞,體力和精力嘩嘩地往外流走。張誌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否則,倒還能夠借他的力量一用。

我四下環顧一圈,還是沒找到張誌的影子。我想,他要不是一個人先一步衝到通道深處去了,就是擔心我們讓他拿出最後一顆霹靂雷火子來。

林淼淼看到了我的動作,冷哼一聲道:“不用找了,那個貪生怕死的家夥和他師父一個尿性。”

我收回心思,不斷地搖動佛鈴。聲波撐著經卷的防禦層,巨大的壓力直接作用在我身上,讓我幾乎無法移動手臂。

南沙控製著黑鼎中那巨大的血肉模糊的怪物向前衝去。怪物化作粘稠的藥液從上而下澆了那木偶人一頭一臉,一瞬間,空氣中充斥著橡膠被融化一般的刺鼻氣味。

我捂住鼻子後退了一步,然後一伸手抓住了南沙彈過來的一枚丹藥。我將丹藥塞在舌頭下方,頓時就感到四周的空氣變幹淨了許多,而林淼淼的身邊則浮現了一個水泡,將毒氣都擋在了外麵。

這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看著空氣中幾乎肉眼可見的詭異霧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木偶人在藥液的洗禮下發出淒慘的咆哮,然後揮舞著雙臂向我們衝來。我猛地一揮手,以鈴聲牽引著四周的經文,硬生生擋下了那即將落在黑鼎上的雷霆一擊。巨大的衝擊力讓我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好幾步,最後撞在了後方的經文上,又被反彈回了原地。

我捂著胸口,隻覺得胸腔內氣血翻湧。幸好,一股清涼的法力恰到好處地從我的背後鑽進了身體裏,遊走一圈後迅速平息了我體內暴動的能量。我感激地回頭看了林淼淼一眼,誰料,耳邊卻忽然傳來南沙的一聲慘叫!

巨大的危機感襲上心頭。我本能地抬起手來,大喊了一聲:“去!”

手腕上的血影咒靈一瞬間脹大,化做一條血紅巨蟒,嘶嘶地吐著社薪資。

身邊的林淼淼頓時中斷了對我的能量輸送,慌亂地往旁一躍,同時雙手掐出咒文,念道:“五行交粋,相克陰陽!逆水而生金!萬箭齊發,爆!”

刹那間,無數細長的金色肩頭流星雨般四射而出,硬生生將木偶人給逼退了。南沙趁著這時一招手,將什麼東西往我這邊退了過來,大喝一聲:“讓你的蛇吞下!”

我無暇細想,伸手一推,血影咒靈化身的巨蟒便一甩脖子,張開血盆大口將那一團渾濁不清的能量給吞了下去,接著,原本半透明的虛影身體頓時凝視了起來,一雙金色的蛇眼張得大大的,裏麵寫滿了狂喜之色。

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咒靈身上反衝進自己的體內。那能量暴虐地在我的血管當中奔騰拉扯,幾乎要將我的身子整個撐破!

“南沙,你——”

“忍住,一定忍住!”南沙衝到我身邊來,粗暴地往我嘴裏塞進一顆藥丸,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學妹,你一定得忍住,我們的命現在全係在你身上!”

林淼淼沒有說話,隻是飛撲過來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一股有一股的治愈力量往我體內不要錢似的灌了進去,與那摧毀著我五髒六腑的狂暴能量賽跑。

我強迫自己盤腿坐下抱元守一,雙手分開手心相對,赤銅佛鈴靜悄悄地漂浮在雙手之間,散出一圈圈低沉的聲波。

“你給我的咒靈喂了什麼鬼東西?”我咬牙切齒地質問南沙。後者的嘴角帶著血跡,手中抱著殘缺了一角的黑鼎朝我咧嘴一笑:“尚未完全煉化的魂魄而已,別擔心,這東西對咒靈而言是大補之物。隻不過……下的藥好像有點太猛了。”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喉嚨裏咕嚕嚕地翻滾著,一股血腥氣直往上冒。我不敢再開口,集中注意力緩緩地念起了《心經》。我沒有選擇使用佛咒,而是直接念誦起經文。我發現,我每念一個字,身體裏就對應地飛出一個字符,才念了第一段,我周圍就密密麻麻排出了一層經文,而體內狂暴的能量則因此被漸漸消耗,奔騰撕扯的速度逐步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