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跟在我的背後,瑟縮的樣子簡直像是個小媳婦。不過,我卻並不會因此而小看他多少:換成是誰被卷入這種靈異事件,恐怕都會嚇得屁滾尿流。平心而論,我認為梁警官的表現絕對已經甩開了平均水平一大截,完美地彰顯了他身為警務人員的專業素養。
我不明白廖長生為什麼會明確要求梁警官也一起進入地下室中。不論他在底下做了什麼樣的準備,最明智的做法都應該是讓梁警官留守在地麵上呃,而由我一個人下樓去應對。
地下室比我想象中還要明亮,寬敞的空間被裝修成了時尚的娛樂空間,白色的吧台、紅色的座椅、深紫色的牆壁極具現代色彩碰撞的美感。我不由得讚歎:這些富二代官二代還真不是一般的會享受。
“娘子,為夫想死你了。”
廖長生從背對著我的酒吧座椅上站起身來,走過來向我張開懷抱。他的衣服上沾著血跡,腳步看上去也有些虛弱,似乎是受了一些輕傷的樣子。
我的麵皮一紅,想說梁警官還在這裏,我們怎麼可以如此高調地秀恩愛?但沒想到,梁警官卻大度地說了一句“不用在意我”,然後竟自覺地將頭轉了過去。
廖長生低笑一聲,囂張地將我抱進懷中緊緊箍住,直到我因為呼吸困難而開始掙紮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
我退開一步,不安地調整著鬢角的碎發:“你沒事吧?受傷了?”
廖長生搖搖頭,指尖溫柔地掃過我的鼻尖,帶來一陣觸電般的戰栗:“沒事,小小的皮外傷而已。”
我哦了一聲,正想要讓他快些切入正題,他卻先一步開口了:“梁警官,您身上應該有做筆錄用的紙筆和錄音設備吧?”
梁警官點了點頭,眼中一瞬間燃起了火焰:“廖先生,你莫非……”
廖長生一伸手攬過我的肩膀,仿佛逗弄小寵物一般用手指捏了捏我的臉頰:“梁警官對森森百般照顧,我自然應當送上大禮。”
隻聽他清脆地打了一個響指,一道青灰色的能量鎖鏈便在他掌中浮現出來,另一端繞過吧台隱沒在後方的陰影裏。
廖長生冷笑一聲,狠狠地一抽鎖鏈。隨著叮鈴鈴的脆響,吧台背後頓時傳來一聲痛呼,一個全身被鎖鏈捆綁著的女人就這麼被他像是垃圾一般一路拖過吧台砸在了我們腳尖前方,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你這個怪物。”
地上的女人抬起頭來,眼中寫滿了厭惡與憎恨。
她的臉上滿是血汙,手腳也全部被打斷,一時之間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詭異的肉團,根本就辨認不出身份。
還是梁警官的反應夠快:“徐佳麗?!”
“吵死了。”養咒人徐佳麗勾起嘴角,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狼狽的處境,“賤民。”
廖長生的臉色一沉,徐佳麗身上的鎖鏈便隨之猛地收緊嵌入她的血肉之中,痛得她發出一聲慘叫。
廖長生滿意地輕笑了一聲,道:“不想吃苦頭的話,就最好認清自己眼下的處境。”
徐佳麗低低啐了一口,斷牙混合著血肉黏糊糊的一坨,看得我一陣惡心。
被廖長生警告過之後,她終於乖乖地安分了下來,隻等著梁警官提審問話。
梁警官也知道對方是靈異界中人,就算交到了看守所裏,恐怕警方也沒那個能力留住她,因此並沒有廖長生要他就地審訊的要求提出任何異議。
他從懷中取出一支錄音筆,然後象征性地念了一通知情通知,確保錄音能夠當做庭證之後立刻開始詢問。
梁警官問的無非是那麼一些常規性的問題:那些死亡的年輕情侶是否是她的手筆、動機為何、她究竟有什麼目的、背後又是否另有主控者。
但讓我驚訝的是,徐佳麗雖然滿眼怨毒,回答起問題來卻比誰都要配合。
“那些乳臭未幹的小子們的確是我殺的,你們不是早就猜到了麼?不然也不會去查我的倉庫和住處了,怎麼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是不是很不錯?”
我冷哼一聲,抬腳對準她骨折的手臂便是一下:“黃雀?別太看得起自己了。”
徐佳麗悶哼一聲,卻是知道自己此刻處境不如人,隻能乖乖地垂下視線,繼續回答梁警官的提問:“那些年輕人並不是重頭戲。我殺他們,隻不過是為了培育媚術咒靈而已。至於目的……你們也看到了,當然是要你們這些賤民認清自己的位置,別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正要開口,卻被梁警官抬手阻止了。他示意我稍安勿躁,要我先讓他進行警方的審問:“什麼叫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徐佳麗抬起頭來,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看了梁警官一眼:“金錢、權利、地位——這還需要我親口解釋,果然是大腦發育不良的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