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風也似的衝進了房間裏,幾分鍾之後提著一個巨大的旅行包衝了出來,再一次捏住我的手腕,神色倉促得像是背後有惡鬼在追逐。
“師父,別——”
可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教授扯上了第二輪的千裏神行。這一次高速轉移結束的時候,我已經連吐都吐不出來了。
事實證明,被人拖著千裏神行和自己用鐮鼬之力飛行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下一次,我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我狼狽地掛在江教授身上,軟綿綿地沒力氣再說話。
我們降落的地方是廖家祠堂外。我完全不知道江教授為什麼會選擇回到這裏來。祠堂大門上貼著新鮮的封條,不過江教授就像沒看到似的,抬腳就直接踹了進去。
我被江教授這一反常態的粗暴行為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乖乖地跟著他幾不理我祠堂,又看著他往門上貼了三層厚厚的封印符咒,如臨大敵的模樣讓我一陣陣心慌。
看江教授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把廖家祠堂當成了最後的避風港。
“師父,究竟出什麼事了?”我起身幫著他將剩餘的符咒在祠堂四壁上貼好,不安地用手指揪著鬢角垂下來的頭發。
江教授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略有些無奈:“為師破了那萬魂血煞柱,壞了魔王分魂的好事。現在他們兩個廖家人應該正打得起勁,但打完了就該找上為師的麻煩了。”
我聽得目瞪口呆,暗道江教授逆天。那萬魂血煞柱我連接近都做不到,可江教授居然可以衝到裏頭去將其破解?
果然是師父輩的,那實力非我等凡夫俗子能望其項背。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江教授會來這廖家祠堂?我就不信,江教授沒有更合適的藏身之所。
江教授歎了口氣,抬手從供桌上拿起一隻蘋果咬了一口:“森森你不是偷到了廖長生的那一魂二魄麼?還不把管家公叫出來,替他重新塑魂?”
我張了張嘴,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江教授。但是我想,越是這個情況我越不應該猶豫不決。要是我本就搖擺不定也就算了,但我現在對江教授沒有半點超越師徒關係的非分之想,既然如此,要是還給予江教授錯誤的信號就是我的不對了。
這麼一想,我立刻向江教授露出了禮貌的笑容:“那麻煩師父暫且回避了。這裏地下有一間裝修好的屋子,師父不介意的話將就著修正一番?雖然是女性的臥室,但好歹用著舒服。”
江教授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也好。為師是需要養精蓄銳,畢竟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
我恭恭敬敬地替江教授打開活版門,猶豫了片刻之後,最後沒有從外麵插上插銷。雖然廖長生重新塑魂一事絕對容不得半點差池,但江教授如果真的要從中作梗,那以他的本事別說一根插銷,就算是五花大綁也未必能阻止得了他嘛!
是以,我所幸就放開手不管了。
我來到廖家的那一列列的牌位麵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廖家外姓女梁氏森森,求列祖列宗保佑,讓長生能夠安然塑魂。”
“少奶奶。”
管家公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一手拖著一個長長的木盒,另一手則牢牢捏著一團魂魄:“您準備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緊張地把命牌取出來交到了管家公的手裏。
管家公從腰間取出一把小刀,試探地用刀尖對著我:“少奶奶是想要用您自己的血還是老頭子我的血?”
我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沒有直接作答:“有什麼差別麼?”
管家公垂下頭去,一副恭敬的模樣:“若是少奶奶想要萬無一失,還是用自己的血為好。以血聯婚,少爺與您的心便能永遠連在一起了。”
我沒有說話,暗暗衡量著管家公的可信度。對於修煉者來說,精血是了不得的東西,輕易絕對不會拿出來。因為,精血固然可以控製壓製他人的魂魄,但也可能反過來導致自己空門大開,被對手乘虛而入。
我看著管家公將裝著廖長生的人偶身體的長條盒子放在地上,又將命牌放在了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