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希言低下頭,現實一愣,大手覆在我的臉上輕輕刮著。
“老子隻是後悔,沒有早點認出那是你,老子曾經混賬的事,就是不了解你的過去......”
“我能想想,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說是戀人,更像互不服輸的鬥雞?”
靳希言沒有笑,眼睛裏有著隱痛:“從小打小鬧,到最後恨不得吞了彼此。後來我們之間插進來太多人,多到你已經忘了就算老子沒錢,你也依然跟著我的信心和信任......”
“小時候,我吃不飽,穿不暖。”我跟著這股憂傷勁兒接了話,靳希言把我攬緊了一些,下巴擱在我的頭頂,我貼著他的胸口感受它突然的起伏。
“安小明說,我的母親生我時大出血死掉,我是掃把星,所以七歲以前,我吃百家飯長大。街口的張阿姨送給我她女兒不穿的紗裙,雖然已經發黃,可對我來說那裙子是發光的寶。我折好放在床頭,卻從來沒穿過...知道為什麼?”
靳希言輕聲歎著,帶著沙啞:“你不舍得。”
“就像蛋糕上的草莓,永遠放到最後。如果我曾陪你吃苦,那說明你就是我心中的白紗裙,陪著也就心滿意足。穿在身上反而別扭,反而怕弄髒,怕折壞。小心翼翼,又怕被人奪去。
靳希言,我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的你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而我是客觀的局外人。我能分析的隻有那麼多。”
“嗬嗬,越是尖銳,越是愛我的意思?”
靳希言反應很快,直接把我一大堆的解釋巧妙的用愛來囊括,我被識破,輕咳兩聲,繼續挽救我的麵子:“也不能難說,你不刺激我,我神經病天天揮刀啊。”
“嗯。”
“看嘛,是你刺激我在先。”
“嗯。”
幾個嗯下來,我收斂了笑意,幹澀澀的說:“靳希言,你在大學是有女朋友的,對嗎?”
“名義上,有。”
一股冷氣竄了上來,我想起身,卻又被他抱到膝蓋上,他的聲音漸苦:“靳家和盧家有婚約。”
“哦。”上次靳希言說我是盧家的千金,可大學那會兒,我還姓安,認親應該是在畢業後,所以那會兒和靳希言戀愛的人,是盧伊。
對,一開始,我並不記得靳希言的樣貌和聲音,我還把靳混淆成了“金”。那麼當初盧伊帶著幾個女生把我圍困在角落撕我的衣服,說我招惹了她的男朋友,那就是靳希言?全因為我被靳希言時常留堂加訓?
我用靳希言教給我的皮毛擺平了三個,最後我抬腳提在盧伊的小腹,靳希言趕了過來,他扭著我的手臂,讓我給陸伊道歉。
【道歉!】
【憑什麼!她先打我!】我氣喘籲籲,伸腳又踢過去,嚇得盧伊直往靳希言背後躲。
【盧伊?】靳希言回頭望著盧伊。
【言,我確實讓她離開你,我愛你,我見不得她和你粘在一起,我找她談判,我同意給她5000的。可她說不夠,我朋友看不過就去打,可你看......嗚嗚,我告訴靳叔叔,你欺負我!】
我記得靳希言當時看我的樣子帶著審視,那聲音有些輕佻:【你喜歡我?安簡!】
【得了!你和盧校花挺配,一人二百五乘以十!我特麼給你!】說著我從兜裏掏出幾個鋼鏰砸在了靳希言臉上。
那時他真的黑透了臉,他一使勁兒,我胳膊被擰了一圈,然後被他推開。
【盧伊,你是大人了,不要讓我聽到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也不要理會閑雜人等,明白?】
盧伊瑟縮在靳希言懷裏,臉上還帶著委屈:【知道了,阿言。】可他看向我時,眼裏滿是得意。
他們相擁離去的背影,現在回想起來,就像貓抓的印,疼的不深,可確實難受。
“那為什麼,不和她繼續在一起?”我垂著腦袋,目光放在落地窗外的小院,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靳希言輕輕碰著我高腫的臉蛋,捏著我的下巴,把我轉過來:“靳家和盧家本是一股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父輩關係不錯,而我也順當的和青梅竹馬在一起,牢固關係。可前提是,沒有你。”
我打開他的手,別扭的幹笑兩聲:“所以,如果我後來沒有去認親,你也不會順水推舟的娶我?其實,你心裏是護著盧伊的,這點你不要否認。大學你讓我道歉那次,我沒忘。不,應該說,我完整的回憶起那一段了。”
關於認親,我沒有印象。因此猜測,我是因為妒忌去了盧家,搶回了本屬於我的位置,名正言順的和靳希言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