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愛越難恨參半 老狐狸和小老虎5(1 / 2)

井敬不明白,我又何從明白。我隻知道我父親這個人絕不是甘於服從,攀附一脈的人,縱然北京這幾年父親在井老爺子手下做事,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井家這句“他有他的路走”,暗指我父親。

政治本身就標注不同色彩,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一種,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又是一種。總歸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友人。

這點,明白人心裏看得淡然,不明白的總歸傷心。

比如井敬和我,都不算明白人。

他依賴我信任我,我喜歡他寶貝他,這點是真,沒參著半點假。

“嗯...你爺爺說得對。不過小井子,你心裏得記得,無論我走哪兒去,我都掛念你,我永遠...是護著你的...大哥。”

我對自己嗤之以鼻,這關頭,我應該親吻他,讓他迷噔噔的成為我的人,歪曲和誘導他。可我卻正義凜然的咬出大哥兩個字。

還不是因為對他的不忍。

井敬太小了。

想到這,我心尖流血後退了一步,他坐著仰著腦袋,委屈的瞅著我。忽地他張開雙臂抱著我的月腰,臉蛋蹭著我的小腹,嘴裏說:“哥,暑假,我去找你。”

喜歡的人的腦袋蹭頂在男人那,視覺衝擊必須起反應。

鬼知道,這一刻我真想扒了他的衣服,戳進去,打上我是他男人的烙印。

井敬也發覺了,他撤離了一些,朦朧著眼睛望著我。

一腦子熱的我,瞬間冷了下來。

我扯開他,指著門說:“回家吧,別讓茹姨擔心。”

“不會,我看到白伯伯和媽媽出門說話了。”

心一慌,我蹲下身子對著井敬說:“他們朋友那麼多年,就像你找我分別一樣。這樣的事,別對旁人提了。明白嗎?”

“哦。那我今晚和你睡。”

他耍賴躺在我的床上,我心有不忍,最後推他去浴室洗澡,然後借口買煙,讓他洗完澡先睡。

一關門,我趁著夜色來到井家,順著牆角看到井家後方那邊棗子林。

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爸每次回家的晚上都會去那邊轉悠,冥冥的我有預感,他們在那裏。

沒走多遠,我便聽到茹姨的哭聲,她穿著米色連衣裙,頭發是盤起的,多少年身形越發豐腴成熟,優雅得體。而此刻她正扯著我爸的衣領,歇斯底裏的質問:“白質鳴,你為什麼瞞著我!你為什麼瞞著我!你這樣做為什麼!”

我頓住腳步,支著耳朵聽著,眯著眼望著。我也想知道,我父親如何置於我親媽不顧,不疼愛我這個遺腹子。

“小茹...那時你愛井真!”

茹姨和白真一直是軍大院裏的模範夫妻,男主外女主內,男的風趣體貼,女的溫柔嫻雅,在那個相親介紹開證明才能結婚的年代,他們這種真的不多。”

“我愛他!如果我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我怎麼還能愛!白質鳴!不要說為我好!你們這些男人,眼裏隻有自己,隻有權勢!”

“小茹...我不是!”

“不是?不是你替井真擦屁股!你替17歲的井真娶了娟子姐?你甘願帶綠帽子,替井真養孩子?怪不得娟子姐生下白引時,井真魂不守舍。怪不得娟子姐經常抱著孩子來找和井真剛認識的我,要和我做朋友!”

我手指摳著書皮,整個人被一聲聲怪不得,激得心裏也一個又一個怪不得。

怪不得我媽生下我兩年後,死在河裏。我媽果子,是井家廚娘的女兒,她比我爸小五歲,和井真一般大。

井真未滿十八,讓她大了肚子,在當時的情況,算是牛芒罪,井家知道不能讓兒子出事也不能讓井家丟人,所以讓懷了孕的果子嫁給了警衛員。也就是父親,不,該說是我的養父。

怪不得,我媽在我兩歲時死在河裏。因為她曾抱著我接近茹姨,也許是井真膩了怕了,也許是井家煩了,更或許我媽被逼極了,總歸沒了命。

怪不得,沒幾年一個兵成為一位軍官...這當是井家給白質鳴一條快速晉升的路,一條帶著我這個汙點遠走四川的路。

其實茹姨說得對,如果她知道井真是這樣一個沒擔當的人,她不會嫁給他,可白質鳴選擇了權勢,和井家有了交易,眼看著心愛的女人被蒙在鼓裏。

“小茹!”白質鳴痛苦的低吼一聲,就像他多年以來在其他女人身上最後一擊的痛苦嘶吼。

盛夏的晚風吹拂,我覺得徹骨的寒冷。

白質鳴的愛而不得是活該。而我就是他活該的證據,他看著我厭煩,也厭煩他自己,他就這麼矛盾卑微的恥辱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