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打的就是你(2 / 2)

所以現在來說誰有罪無罪,其實都是假的。真正的問題就在於,誰登基。

想通了這個關節,那麼一切都清楚了。

徐謙不傻,他在廷議中如此過份,並不是因為吃了沒事做,非要惹得大家罵他才好,而是因為要惹起公憤,把大家的眼球都吸引過去,而嘉靖可以趁此機會做最後的謀劃。

張進用老臉一紅,如此明顯的陰謀,自己居然蒙在鼓裏,這實在是很不應該,他連忙道:“這姓徐的,果然是詭計多端,既然如此,應當怎麼做?”

楊廷和道:“說來說去,其他的爭論都必須放下,必須得讓大家死盯著太子的事上,決不能立下太子,否則,徐謙便是滔天大功,必定要主持朝局,而到那時,老夫隻怕自身難保,至於你”

楊廷和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意思已經很明白,誰做皇帝,決定了所有人的命運。

大明朝的皇帝很奇怪,尤其是到了正德時期,你要說皇帝真有什麼權利,那也不對,因為朝廷的大事,幾乎都是內閣六部做主,皇帝基本上已經是虛君了。可是你若說他無權,那又不對,若是遇到了黨爭,天子若是鐵了心的支持其中一方,那麼另一方,就要倒黴,倒大黴,甚至可能連你的性命都保不住。

楊廷和這一次,為的就是儲位,所有人圍繞著繼承人的問題,幾乎所有人都卯足了勁頭,因為誰要是出了差池,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楊廷和沉吟片刻:“這些事,你要和一些人講清楚,讓大家知道,沒必要糾纏於今日的廷議,問題的關鍵,依舊還是立太子,隻要耗著不讓中山王成為天子,事情就好辦,可是一旦成了太子,就不太好說話了。”

張進用也變得謹慎起來,道:“明日我便上書,把話題重新扭轉回來。有一些人,也會事先打好招呼。”

楊廷和捋須點頭,道:“很好。是了,聽說益王就要入京?”

張進用道:“不是已經發了旨意嗎?楊公不知情?”

楊廷和淡淡的道:“旨意直接發去了宗令府,顯然宮裏是刻意想避開內閣,請益王殿下入京,天子這是起了警覺了。”說罷,揮揮手,道:“眼下多言無益,老夫還有許多票擬要擬定,你也去忙自己的吧。”

朝中一陣叫罵,可是一夜之間,這種叫罵就平息了。

一來是張進用上書,重新提起了中山王不適合入住東宮的問題,認為雖是皇長子,又是親王,可是東宮乃是太子居所,入住東宮,顯然很不合適。

其實朱載基並沒有入住宮中,他現在住在慈寧宮,由兩個太後一並撫養,這入住東宮,並不是真正的住進去,其實更像是一種待遇,比如中山王入住東宮之後,東宮就要遴選官員,讓大家在東宮辦公,頗有點像開府建衙的意思。

一道奏疏遞上去,重新將眼下天子立太子的矛盾給挑了起來,大家感到了不同尋常,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可是徐謙豈會讓他們如願,既然是來惹的大家把大家關注在自己身上,他的辦法有很多,鮮明出眾本就是他的本色,緊接著,一件大事發生了。

事情某種意義來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誤會的主人公,自然是昨日在廷議上痛罵徐謙的禦使周昕。

周禦使流年不利,一大清早,他就坐轎子去都察院裏當值。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他坐在轎子裏,經過了某條街道,而後他悲劇的發現,前麵堵了路。

於是他的轎夫自然要上前,讓人將車馬挪開,這是稀鬆平常的事,亮了身份,對方多半會給這個麵子。

結果人家一聽是禦使周昕,立即有人叫罵:“周昕?就是那個在百花樓裏狗屎不給銀子的王八蛋?好啊,找了這麼久,今日也算是冤家路窄,來人,打!”

於是數十個潑皮一擁而上,一點都不客氣,直接趕跑了轎夫,獨獨周老爺坐在轎裏,想跑都沒處跑,被數十個人圍住,一陣痛打,斯文喪盡不說,渾身多處骨折,徹底的打成了一個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