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到了張夢冷漠看著我的模樣,心裏咯噔的跳了一下,心想不好,姐姐一直都夢想被豪門領養,然後飛上枝頭變鳳凰。這次陳家來領養孩子,她無疑是非常渴望被選中的。而老院長說我在陳先生表現自己,姐姐肯定產生誤會,以為我在偷偷的跟她爭搶領養的名額,難怪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張夢領了飯菜,一言不發的朝著角落的一張桌子走過去坐下來吃飯。
我硬著頭皮跟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見她臉色難看不說話,我就連忙的夾起飯碗裏的雞腿獻寶的遞給她說:“姐姐,這個給你吃。”
“少跟我惺惺作態裝好人,阿醜,你翅膀硬了,竟然敢跟我玩起手段來了。”
“姐,我沒有!”
“嗬嗬,這時候你還不承認。”張夢冷笑的望著我說:“對的,我教過你謊言要騙到底,我還教過你做人要達到目的就要心狠手辣,看來你學得很不錯。”
我聞言著急了:“姐,我真沒有。”
張夢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跟我說話,端著她的飯碗轉身離開了,背影別樣的生疏冷漠。
晚上,我好幾次靠近張夢想跟她說話,想把誤會解釋清楚,但是她認定了我在陳先生麵前故意表現討好陳先生,跟她搶奪她夢寐以求的機會,完全不給機會我開口解釋,我最後隻能怏怏的回到寢室鐵架床上躺下來睡覺。
臨睡的時候,我拿出那根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看了兩眼,然後藏在了枕頭下麵,明天就是姐姐的生日了,可能過了今晚她氣消了,就會跟我重歸於好了。
閉上眼睛沒多久,我就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床邊傳來一點輕微的異響聲,我一下子就驚醒了,但是沒有急著睜開眼睛,而是豎起耳朵傾聽,心中驚疑不定的想:難道是寢室裏大頭幾個孩子想半夜欺負我?
宿舍裏一片漆黑,隻有窗口投射進來一束淡淡的月光,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確實有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床邊,她背對著窗口,我看不清她的臉孔,但是她手中卻握著一片磨得異樣鋒利的鐵片,鐵片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就像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刀片……
我不由的抽了口冷氣,然後右手悄悄的伸向我的枕頭下麵,下麵藏著一把武器。其實就是一把匙更,張夢幫我把匙更柄磨得很尖銳,我平日跟大頭他們打架就用這武器,我管它叫狼牙尖刀。
在我的手剛剛伸到枕頭下麵的時候,我終於辨認出了手握刀片站在我床邊的人,赫然是張夢!
張夢也發現我醒來了,她左手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右手的刀片就抵在了我脖子上。本來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反抗的我,見到是張夢的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滿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張夢經常教導我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來就要心狠手辣,但是我沒想到她會為了一次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而對我下狠手。一瞬間,千百種滋味湧上心頭,傷心,難過,害怕,迷茫,絕望,不解,但是更多更多的委屈……
我一直拿張夢當我的親姐姐,這兩年來她就是我的信仰,我的依賴,我活著的意義。但是這一刻,她的無情,讓我內心的信仰轟然崩塌。相比較死亡,親情的背叛更加讓人難受。
如果偷襲我的人是大頭或者孤兒院裏別的孩子,我肯定會掏出枕頭下麵的武器殊死一搏的。但是此刻,我望著近在咫尺的張夢,卻沒有作出任何反抗,而是宛如一條躺在幹涸沙灘上瀕臨死亡的魚兒,雙眼絕望的望著她,眼淚不知道怎麼的就下來了,被她捂著的嘴含糊不清的嗚咽了一聲:“姐姐,不要……”
張夢眼神複雜,手有些發抖,看得出來她也是有些猶豫的,可是她眼角餘光忽然看到我原本伸進了枕頭下麵的右手,她頓時臉色劇變,眼神猛然變得暴戾絕情,抵在我脖子上的刀片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刀。
我隻感覺喉嚨一熱,大片的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襟,然後才開始感到劇痛,接著是氣管被鮮血嗆到,呼吸也變得艱難,整個人都開始慢慢的窒息。我艱難的把枕頭下麵的右手抽出來,手裏緊緊的握著那根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張夢見了,臉色立即變得蒼白起來。
大量血液迅速流失的我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被割斷喉嚨的我死死的望著張夢,喉嚨裏赫赫有聲的說:“如果……有下輩子……我寧願孤獨一輩子,也不要……再有一個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