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愛菊在一幫人爆笑聲中念完了情書,然後很驕傲的板著她那張大餅臉,鄙夷的看了我跟劉拴柱一眼,然後很臭屁的說:“醜人多作怪,也不照照鏡子自個長什麼模樣,還想泡老娘。”
周圍的同學都對著我指指點點的笑話起來,劉拴柱這會兒臉色也很尷尬複雜。因為他知道這封情書是他寫的,如果不是他忘記署名了的話,現在被當著整個食堂同學麵前嘲笑的人就是他了,所以他看著我的眼睛也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咬咬嘴唇他就張口說:“其實,這封情書……”
我一把拉住了劉拴柱的胳膊,對著他搖了搖頭,要他不要說出來。因為我現在被周圍的同學嘲笑一頓了,如果他站出來承認這封情書是他寫的,那他也會被周圍的人狠狠笑話一番,甚至以後都會淪為笑柄。這件事我已經被人笑話過了,無謂讓劉拴柱站出來讓大家再笑話一次。
郭誌強過來食堂之後,跟陳雅打招呼陳雅都有點對他不理不睬的,他心裏隱隱有點動怒,這會兒看到曹愛菊按照他的要求過來食堂讓我當眾出醜,他就眯著眼睛笑起來,轉頭對陳雅說:“小雅,你那個弟弟長得醜也算了,口味也蠻特別的嘛,竟然喜歡上一個鄉下婆,不過他的情書也真是一絕,哈哈哈——”
陳雅自尊心素來就強,聽到郭誌強這話臉色都鐵青了,一言不發的就端起飯碗離開,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第一次主動跟我說了一句話:“丟人現眼!”
我有點鬱悶,但是這事情不好解釋,而且我解釋陳雅也不會聽。這會兒我注意到郭誌強跟他幾個朋友在不遠處冷笑的看著我,我頓時有點明白了,估計曹愛菊肯定是這家夥指使過來當眾羞辱我的,不然曹愛菊就算誤以為這封情書是我寫的,也不至於過來食堂鬧,畢竟她也不怎麼光榮。
食堂周圍的人還在指著我小聲的竊笑議論,我這會兒也沒有什麼心情吃飯碗了,收拾碗筷然後站起來就走人。
劉拴柱這會兒趕緊的跟上來,他這會兒滿臉內疚,小聲的跟我說:“陳成,對不起……”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我臉上有疤痕,劉拴柱長了一對大板牙,我們倆都屬於那種外貌不揚的男生,不過我知道他自尊心比我強,很多事情都非常在乎別人的看法,很自卑害怕別人的嘲笑,非常渴望得到周圍人的認同,所以我剛才才會製止他道出這封情書的真相,讓他免於被人笑話。
劉拴柱剛才目睹曹愛菊當眾念情書,周圍人肆意笑話我的場麵,他哭喪著臉說:“可是你因為這件事被大家嘲笑了,可能在以後兩三年高中生涯裏都會被大家當成笑柄,今天出糗的人本來應該是我……”
我平靜的說:“我從小就被人當成異類怪物看待,我已經被笑話慣了,也無所謂多這一次。”
“你撒謊”劉拴柱並不相信我的話,他盯著我的眼睛的說:“曹愛菊說你是醜八怪,還有周圍人放肆嘲笑你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你眼睛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哀傷,尤其是你姐姐陳雅說你丟人現眼的時候,你眼睛裏的傷感就更濃了。我能感受得出來,因為我從小到大也經常被人嘲笑。”
我聞言怔了怔,沒想到這個平日看起來有點傻愣的大板牙同桌,竟然還有這麼驚人的觀察力。
劉拴柱這會兒攀這我的肩膀有點激動的說:“陳成,你是所有同學之中唯一不會瞧不起我的人,而且你這家夥也很夠義氣,以後你就是我柱子的哥。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叫偷雞我絕不攆狗。”
我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有過朋友,如果真要算,那孤兒院裏的姐姐張夢勉強算一個,所以這個大板牙農村娃說以後我們是好朋友好兄弟的時候,我心中還是有一點小激動的。不過我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臉上還是很平靜的樣子,沒好氣的說:“你認我當哥我無所謂,但誰要你偷雞攆狗了?還有,你還要泡那個曹愛菊嗎?”
劉拴柱臉皮漲紅:“早知道她是那種八婆,我才不會給她寫情書。”
接下來幾天裏,我跟劉拴柱變成了好哥們,下課聊天放學去食堂吃飯,我們都有點兒形影不離。陳雅看見了依舊是很鄙視的對我說了一句物以類聚。
不知不覺就到了星期五,在微信上跟陳雅約好今天晚上去落霞山露營,明天一起看日出的。放學之後我打了個電話跟祥叔,告訴他今晚我不回家住。然後就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賓館開了間房,最後換上一套白襯衫很西褲,依舊是戴了個遮住上半部臉的麵具,最後去江濱公園門口跟陳雅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