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並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名號。在梵文神話傳說裏,羅睺是一個非常窮凶惡極的惡魔。在整座青訓營所有士兵跟教官眼中,眼前的羅睺教官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
羅睺教官拎起酒瓶喝了一口酒,毒蛇般的眼睛望向我身影剛剛消失的方向,咧嘴露出兩排慘白的牙齒:“在我羅睺守值的夜晚,還有人敢逃營?這個人交給我,先讓他逃一會兒,然後我會進入密林找到他,像宰殺一條狗般殺死他!”
哨兵聞言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因為他知道羅睺教官是出了命的殘忍,而且他武力爆表,跟蹤獵殺方麵也是頂尖好手。哨兵已經可以預見今晚逃營的新人會被羅睺教官逮到,然後在山穀裏虐殺的場麵。
我沒想到自己這麼順利就溜出了營地,一口氣奔跑出兩三公裏,最後在一顆合抱粗的老鬆樹前停了下來。
時間緊迫,我喘息了一會兒之後,就脫掉上衣,在月光下露出自己已經變得有點強壯的上半身。我活動了一下脖子跟手腳,然後把跟前的大樹幹當成了敵人,右手狠狠的一拳砸在老鬆樹上。嘭的一聲悶響,鬆樹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我拳頭砸在鬆樹上,堅硬而銳利的鬆樹皮直接就劃傷了我拳頭上的皮膚,瞬間鮮血淋漓起來,拳背傳來錐心般的疼痛。
我咬緊牙關,不理會拳背上的小傷口,繼續嘭嘭嘭的連續幾拳砸在老鬆樹上,練起拳來。
我們這幫新人來煉獄青訓營已經兩個多月,但是這些日子裏,教官都是在鍛煉我們的體魄。上午有氧訓練下午無氧訓練,我們這些人的體魄全部都健壯了許多,但是至於格鬥技術教官卻一丁點都還沒有教授我們。
所以,我要私底下盡量的練拳,這樣在能有機會在十天之後的第一次全班格鬥比試脫穎而出,爭取當上四十五班的首席!
我不懂章法,練拳的時候也是幾個很簡單的組合拳,差不多就是傻乎乎的用拳頭往堅硬無比的鬆樹幹上砸,練習了十分鍾不到,我雙手拳背就全部破皮流血了。我強忍著痛楚又練習了半個小時,我雙手拳背都青腫起來,一拳打在鬆樹上,整個拳頭跟要斷掉一般撕心裂肺的痛……
最後實在扛不住了,我看見不遠處有一條清冽的山澗小溪,就走過去把皮開肉綻的雙手伸入清涼的溪水裏,緩解一下痛苦,然後繼續站起來對著大樹幹嘭嘭嘭的練拳。等到又熬不住了的時候,又把雙手伸入冰涼的溪水裏緩解一下,接著又繼續練拳,如此一次次循環不停……
最後,練習了三個小時,我雙手拳背已經像是被手榴彈炸過的爛泥,早已經全部血肉模糊,大樹幹上我拳擊的地方樹皮都掉光了,但是也染上了一層觸目驚心的血跡。
我筋疲力盡的抱著樹木緩緩軟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我身後十幾米遠的黑暗中,羅睺教官正眯著眼睛看著我,他已經在黑暗中看我練拳看了整整三個小時了,最後看見我沒有力氣倒下,他才悄然的轉身離開。
營地守夜的哨兵看到羅睺教官滿身露水的回來了,連忙站得筆直,啪的一聲給羅睺敬了一個禮。
羅睺麵無表情的走了過去,但是沒走出兩步他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交代哨兵:“今晚夜裏出去的那個新人,他等下還會回來的,估計他以後每天晚上可能都會溜出去。你告訴營地所有守夜的哨兵,看到那小子夜裏偷溜出去,你們就裝著什麼都沒看見!”
“啊……是,明白了!”
哨兵目瞪口呆的望著羅睺,心中忍不住的想,那個新人不是逃跑了嗎,怎麼還會回來?還有魔鬼般可怕殘忍的羅睺教官,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對一個新人如此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