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臉色瞬間煞白,李夢婷剛剛想張口答應,但是我這會兒卻當著所有人的目光站了起來,臉色淡然的拂了拂襯衫衣袖,淡淡的說:“似乎我還沒有寫。”
賀英東剛才以為我對陳雅說他的壞話,所以對我有點敵意,現在見我不識趣的站出來,他就更加對我不待見了,他覺得他左右開弓的書法連我爸爸都贏了,我這後輩小子還敢站出來獻醜,真是哪來的膽子?
李夢婷跟賀安一些人也微微皺眉,倒是張晴晴阿姨依舊笑眯眯的很平靜,而我爸爸則眼睛一亮,似乎有點期待我的表現,他爽朗一笑說:“我知道阿醜很喜歡寫字,以前就經常躲在房間裏練毛筆字不出來,現在我正好看看你的本事。”
陳雅雖然知道要贏賀英東很難,因為賀英東書法造詣很高,更加要命的是他使出一招左右開弓的招式,如果就算我書法寫得跟賀英東水準一樣,但是人家是一心二用,還是算對方贏的。
不過,陳雅這會兒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可能是為了給我打氣,她主動站出來說:“阿醜,我給你磨墨。”
她磨完墨還拿起一支狼毫毛筆給我遞過來,我接過毛筆的時候她還很隱秘的用手指在我手掌心輕輕的劃了一下,挑逗味道很明顯。她美眸盯著我,嫣紅的嘴唇微微的撅了下,這是她平日跟我索吻時候的姿態。很顯然,陳雅這大小姐很擔心這場書法比試的輸贏,為了鼓勵我,這會兒在對我使用美人計呢。
陳雅雖然沒有大魔女盧迎姍那麼嫵媚誘人,但是清純女生使用出這笨拙的美人計也是很吸引人的,我心裏有點癢癢的,有種想把這小妮子摟在懷裏放肆欺淩一頓的衝動。
仆人這會兒在書桌上重新張開一張宣紙,我在書桌前坐了下來,心想賀英東剛才使出一招左右開弓,而且寫的是蘇東坡的詩,那麼我也打算寫一首蘇東坡的《寒食帖》。
練毛筆字的人一般都寫過蘇東坡的《寒食帖》,因為蘇東坡撰詩並書寫的寒食帖,被稱為天下第三行書,是練習行書必練的字帖。
我閉上眼睛,醞釀了兩分鍾感情,然後陡然的睜開眼睛,在所有人注視下,毛筆在宣紙上就是一筆,周圍的人見狀筆畫有點不對勁,都齊齊的咦了一聲。然後在我寫下第二筆的時候,大家更是再一次嘩然,因為我這兩筆根本就不是正常寫字的筆畫順序,仿佛是亂寫亂畫的。
爸爸皺起眉頭,李夢婷也狐疑的說:“陳成在幹什麼?”
賀安也看著我寫字呢,這身材臃腫的胖子這會兒笑眯眯的說:“年青人是不是太緊張了,寫字筆畫都亂了,亂七八糟的。”
賀英東這會兒鄙視的對我說:“哈哈,陳成,你不行,還是停筆吧,這寫的是什麼偏旁部首,看著就不對勁,字都不會寫了?”
陳雅是最認真看我書寫的一個,她開始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在我寫到第四筆的時候,她俏臉上的迷茫瞬間全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滿臉的興奮,目光也變得炙熱起來,握緊粉拳轉頭衝著賀英東反駁說:“胡說八道,誰說我們家阿醜寫不對,他是反著筆畫順序來寫!”
周圍的人滿堂皆驚,所有人再次望著我跟筆下,我神色淡然,甚至眼睛裏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跟落寞。筆鋒一筆一劃都是反筆畫順序來寫,看似無規則,但是一個個娟秀的字跡卻在筆鋒下飄然而出,就好像一朵朵蓮花在筆鋒下紛紛綻放,不一會兒我已經寫了幾行字: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
所有人震驚的望著我,從字裏行間,仿佛看到麵貌醜陋的我穿著蓑衣從淅瀝瀝的春季苦雨裏,表情落寞的一步步走來……
賀英東如同被拳頭狠狠的砸在胸膛上,整個人臉色變得青綠一片,表情非常難看,因為他知道我露出這一手的時候,不但是在寫字技巧還是在書法造詣上,都完全把他碾壓了,他徹底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