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什麼?!
隨著這聲叫,許無憂騰的站起來,帶翻了盛粥的瓷碗。
農家父女外加蘇若影三人便直直看向他。
手指頭指了蓮嬌,問向蘇若影,
你說她是你師父的女兒??
美人兒點頭。
你有什麼證據?
生辰,胎記,還有跟我師父像極的相貌。
這,這。
這倒也是確鑿的證據,隻是,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吧?這麼想著,就又去問農夫,
你信她?就把女兒交給她?
這下,手指頭又轉向蘇若影,惹得佳人心下不快。可是修養極好,也不現了出來。
這位姑娘說,蓮嬌生身母親是位大人物,這十幾年為尋蓮嬌也吃了苦頭。我想著,雖然也是不舍得,可是將心比心,該把孩子還給人家啊。
農夫說著,愛憐的摸摸蓮嬌的頭發,舐犢之情頓生。一旁的蓮嬌紅了眼眶,低低的叫了一聲爹。
我不相信!這裏麵絕對有問題!鄭大叔,你可要想清楚。
無憂一手拍桌,憤然宣布。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一個碰巧路過此地的遊醫而已。這是你的診金,這裏沒你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蘇若影果斷幹脆的又丟了一個金錁子到無憂懷裏來,擺擺手吩咐道。
你不要拿錢侮辱我。無憂瞪眼,可是手裏的金錁子也沒撒手,
你是我帶到這院裏來的,蓮嬌要有什麼事情,我是有責任的!
我帶蓮嬌去見她親生母親,會有什麼問題?若不是她爺爺臥病在床需要人照料,我會帶她父女一並走的。等蓮嬌見了我師父母女相認以後,我自然接她家人過去,也會請名醫照料,而不是讓你這江湖遊醫隨便瞧病的。
暴怒!許無憂額上青筋跳起老高。真不帶這麼汙辱人的,自己好心幫她治傷,卻被這樣貶低,當初真應該把她從馬車上扔出去,任其自生自滅!
可是看她那明晃晃的寶劍,再看看自己這細胳膊細腿,粗粗喘上幾口氣,把她的金錁子扔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士可殺不可辱!哼!
許大夫!蓮嬌瞧著神情不對,忙追上來。扯了無憂的袖子,急急的說,
許大夫不需擔心,蓮嬌不會有事的。蓮嬌也想看看自己的親娘,到底是不是還活在世上呢。等瞧見了,蓮嬌就回來的。這位姑娘說的都像實話,若有假,素不相識的,她怎麼會知道我背上有指甲大小的紅記呢。
也是昨天才認識的,又是男子,說到女孩兒家這麼私密的事情,蓮嬌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
蘇若影遠遠瞧見,心裏竟是一絲異樣。
無憂聽了,也覺得在理,於是半晌無言。
許大夫不是要往揚州去?咱們可以結伴而行啊。
蓮嬌見他沉默,突然提議。
許無憂的手擺成了影牆。
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不不,蘇姐姐很和氣的。昨夜我們同眠,她給我講了很多揚州的風土人物呢。不是你說得那般凶的。蓮嬌解釋著。
嗬嗬。
訕笑一聲。
和氣是對你,見著我就不是那般了,你跟著她一路小心。跟你爹和你爺爺道別,我先走一步了。
說著,腳底抹油,就開溜。管它真假,與我何幹。我還是走我的江湖去。再不要遇到這貌美舌刁心毒的女人了。
這江南的氣候還真是不錯。無憂駕著自己的馬車,悠哉悠哉的邊看風景邊趕路。師父臨終把一個紅木做的小匣子交給她,叫她往揚州去送與水靜庵的佛心大師。跟了師父十幾年,時常也看到師父打坐念經,難道當初也是空門中人麼?嗯,等送到了就去問問佛心大師好了,師父總不肯多說自己的事情,無憂也是好奇。現在師父作古,能幫她了這個心願,也算撫養自己一場,又沒來得及盡盡孝道的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