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隻好歇在那邊。一來二去成了慣例,每逢初一十五不讀書,顛顛跟了蘇若影回無憂閣。除此之外,無憂倒是自覺,不需蘇若影再費口舌,乖乖隨了班拓去外書房。雖然碧紗傳話過來說她在那裏帶了丫環小廝擲骰做戲,不務正業,諒她也沒有大是非可折騰,再說還有溫盈袖那裏牽製她,蘇若影便也不去多管。
那夜惱了她,加上果兒來此,算算無憂已是將近兩月沒回過房了。隻是如此便要……蘇若影閉上眼睛,努力忍了一波一波翻上來的酸澀,眼裏,有了委屈的濕潤。
為了你,父母規勸不聽,世人恥笑不理。本以為,同為女子,便能一心一意的相對到老。從相識,一步一步摸透你脾氣,知你心地純良,溫柔敦厚,不是那等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之人。可如今,隻一個果兒,便讓你失掉良知。這普天下好女子多矣,難道你也要三妻四妾不成?真如此,你要我如何自處?我一腔真情,豈不成了別人眼中絕頂的笑話?
突的房中傳出一聲長長的嬌吟,分明就是果兒的聲音。蘇若影再也聽不得這刺耳之聲,待要推門進去,想想若鬧開來,更是無顏再對眾人。自己的枕邊人都拴不住,又怪得了誰?
轉身跑開去,一串清淚掛了臉上,是難言的心碎。
出二門,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哎喲!
許無憂捂了鼻子,大叫著仰麵跌了下去。
蘇若影退了一步,定了心神,抬眼望去。
剛才心裏怨了千遍恨了萬次的人直著腿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
她怎麼在這裏?那剛才房裏又是什麼人?
管他什麼人,不是眼前這個人就好。
一時又驚又喜,又是滿心委屈,撲上去在她肩上捶拳怨忿,眼裏卻是淚花盈盈。
無辜的許無憂難得起了個大清早,跑去後山尋一味藥,忙活了一上午居然被她找著了,喜衝衝跑回來要炮製,不想被自己家的美人兒撞了個四腳朝天,淚花子都濺了出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眼前一黑又被撲壓捶打,雖是自己思念了許久的香香軟軟的身子落在懷裏,可是那粉拳落在身上也是毫不客氣。
許無憂懵懂驚詫,哇哇叫痛。
蘇若影回過神來,這不幹她的事,打她做什麼?忙縮了手,卻又伸過去,緊緊摟著無憂的脖子,臉埋了她肩上不再耍脾氣了。
一會兒,竟有輕泣傳來。
無憂立時心疼,攬了懷裏人的腰,拍著她的背哄著。
一邊心裏奇怪,這暗香宮上下,誰能給蘇若影委屈吃?還惹得她梨花帶雨的?
豈不知,就是自己。隻是無意中打翻了莫名其妙的醋壇子而已。
當夜從溫盈袖房裏問安罷,出了門還沒等丫環婆子提了燈籠來,許無憂袖子一緊,反被蘇若影拖了朝無憂閣裏走,心下兀自驚疑。
難不成這就要秋後算賬?
娘親,救救你苦命的孩兒吧。
回到內室,蘇若影兩手揪了無憂的外袍領子,逼上她的臉,鼻端幾乎碰著了無憂的,惡狠狠的問,
你們展風齋真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
無憂心裏一驚,臉上便是苦色。
怎麼會被她知道了?
可愛的果兒戀慕自己不成,轉而對班拓下手,心至情真費盡氣力終於把那塊千年大冰塊拿下。自己看著也是心裏高興,滿心等著這對本是苦命的人兒能有花好月圓一天,怎的這般不小心?
這麼想著,臉上就帶了乞求之意出來,抬手攏美人兒進懷,苦苦哀求。
最後被迫立下保證,兩個月內背下一本《春秋》來。
暗自叫苦。真是兩肋插刀啊。
誰知,第二天溫盈袖竟宣布,把展風齋給了班拓,要大擺宴席幫她娶了果兒進門。
許無憂才回過味來,又讓親親小娘子給耍了。
不過,還好了。因為小娘子說,以後讀書不去外書房,直接到內室讀,要親自監督。
進了內室還讀什麼書?
小娘子非讓讀?
班拓教我一招猴子偷桃,趁小娘子不備,伸手就扯開她的衣帶,看她讓我讀書還是做點別的什麼。
啊!好痛啊!!
偷桃失敗。
隔年春,無憂如願駕上了上京的馬車。車廂裏,蘇若影和果兒嬉鬧聲傳來,讓騎了馬帶人跟在後麵的班拓,竟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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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就算是正式結束了,謝謝大家能耐心看我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