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太後、皇後就先帶領一眾夫人小姐先到禦花園中賞菊、賞桂。
剛進禦花園,菊花的清香就撲麵而來,赫儒依進宮兩次,也都路過禦花園,但不曾仔細遊覽過,此時看這滿目的金黃,淨有些與宮外的豐收重疊,看得人心裏也是滿滿的喜悅。
赫儒依不懂賞花,前世裏頂多在辦公桌上放一小盆仙人球防電腦輻射,見夫人、小姐們說這個漂亮、那個難得的,赫儒依就一直保持微笑,跟在隊尾。
過了這一片黃菊,前麵是粉菊、白菊、紅菊,更有紫菊、橙菊等,引得大家連連讚歎。
沒一會兒,一個微胖的身影闖入了赫儒依的視線中,卻是孔鈴蘭跑到了後邊來。
“依姐姐,剛剛看你和太後一起出來的,沒想到你真的也得到了夜宴的邀請!真好!我之前還以為傳言有虛呢。”孔鈴蘭歡快道。
孔鈴蘭說完這話,立刻就有幾個小姐看了過來,赫儒依低聲道:“鈴蘭你真胡鬧,這走路都是有秩序的,你忽然跑到我這裏來,萬一被人家做文章就慘了。”
“依姐姐,你太過小心了,大家為了賞花,隊形早就亂了,沒關係的。”
赫儒依一看,果然夫人小姐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這才微笑道:“這就好了。我也怕有人拿這個說事兒。”
“沒關係啦,隻要一會兒按照定好的位置坐著就成了。”孔鈴蘭嘻嘻笑著,又把嘴巴湊近赫儒依耳朵,低聲道:“我聽人家說,聖上有意封姐姐為縣主,是真的嗎?”
赫儒依一震,縣主?她完全沒聽說過啊!
“你從哪裏聽說的,根本是無稽之談,沒有這種事情”開玩笑,她幾次都要死了好嗎?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大家都說聖上兩次召見姐姐,又派輦轎送姐姐出宮,今兒你又陪著太後出來,大家都在猜測,姐姐不是要入宮當嬪妃了,後來宮裏有消息傳出來,說聖上是有意封姐姐為縣主呢。”
“別胡說,被人家聽到!”赫儒依提醒道。又想,若真有這傳言,齊陸離應當先知道才是,可齊陸離並未和她說啊。
孔鈴蘭也知這布是說話的地方,就再不提這件事,但眼中總是充滿了熠熠的光彩,拉著赫儒依看著各式的菊花。
“依姐姐,快看,那裏有株綠菊!”
孔鈴蘭這聲有些高了,引得許多人側目。
赫儒依剛想讓孔鈴蘭別太引人注目,就有一個粉衣的姑娘笑著走近了二人,道:“二位姐姐說得好生熱鬧,妹妹恰巧有個問題,這株綠菊,是叫綠窗紗影還是叫綠柳垂陰啊?”說是向二人討教問題,可眼睛卻是看著赫儒依的,嘴角還勾起了一個嘲笑的弧度。
赫儒依笑笑,這還沒怎麼著就有人上門挑釁了,也是,自己一介農女,能與她們並肩而行,恐怕好多人都心生不忿的吧!抬眼看看周圍,果然有人圍了過來,各個端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這位姑娘說笑了,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你可能也不認識我,我是彭城棲鳳村來的,自小都是與農事打交道,見過的菊花也多是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並未見過這許多稀奇的品種,至於說是綠窗紗影還是綠柳垂陰的,抱歉,姑娘是認錯人了。”
赫儒依話音剛落,孔鈴蘭就“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道:“依姐姐你是對這些不敢興趣,所以才不知道這些個菊花都叫什麼。哪像有些人不懂裝懂,還說什麼綠窗紗影還是綠柳垂陰,明明是株綠水秋波嘛。”
孔鈴蘭是有恃無恐,孔家本就是京城的大家,雖未封侯拜相,但家族勢力亦不可小覷。孔大人是在孔鈴蘭小時候放到彭城的,如今甫一回京,就升為刑部尚書,風頭正勁。而且還有一點,她與赫儒依本就走在隊伍的末尾了,能快步與她們搭話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高官家的子女,所以孔鈴蘭也不必給她麵子。
粉衣女子本想羞辱赫儒依一番,故意給出了兩個錯誤答案,不論赫儒依說哪個都是錯的,可沒想到赫儒依壓根兒不進圈套,就這麼直白地說自己不懂,然後她就被這個死肥妞嘲笑了!
赫儒依見粉衣女子羞得滿臉通紅,趕快拽了拽孔鈴蘭的袖角,示意她不要讓人太難堪。
孔鈴蘭見粉衣女子眼神怨毒,直接就丟給她一個白眼,然後就拉著赫儒依介紹起各色漂亮的菊花來。什麼貓耳、蟠桃宮、美人含笑,從形狀到顏色再到種植技術、平日管理竟都說得頭頭是道,赫儒依倒是沒看出來,孔鈴蘭對花還有這樣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