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獸潮(上)(1 / 2)

在墨羽心中,他何曾不想出去看看,但回到現實之中,他還有爺爺墨天成和老水牛九犁要照顧,雖然九犁十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但也挺了過來,隻要有這兩個牽掛,他便無法抽身無法離開這裏。

隨著狼嘯聲越來越近,墨羽奔跑的步伐就越來越急促了,以至於石之淩等人在其身後都不得不盡全力追趕。

“墨羽你真的是因為屈服我父親的威望?”石之淩追上前來,皺著眉頭開門見山地道。

“不全是!”

“那你還有其他顧慮嗎?”

“我爺爺,他年紀太大了,留他一人在村裏我很不放心。”墨羽毫不避諱地道。

石之淩低著頭一臉沮喪,雖然是借墨羽的名義,但是他卻是真的想出去找一找那王長老嘴裏所說的‘仙人’究竟真的有那麼神奇嗎?但可惜,這些想法就如同良辰美夢,一觸即破。

不知何時,天空掠過一隻禿鷹,伴隨而來的是一聲尖銳的嘶鳴。

晴空萬裏的湛藍天空,漸漸地被一些莫名而來的烏雲漸漸遮蓋,看著那熟悉而溫暖的陽光漸漸從自己手裏劃過,然後消失,墨羽心中就莫名地傷感。

“看來獸潮真的要來臨了。?,然後消失,墨羽心中就莫名地傷感。

“看來獸潮真的要來臨了。”石淵望著天空突然感歎道。

那些看似遙遠的東西,如今卻近在咫尺,那些看似能觸摸的東西,如今卻變成了永恒。

天空不知何時竟然又多了一些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鳥類,密密麻麻,竟爭相恐後地往南方飛去,墨羽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鳥,也從未見過這樣壓迫心神的恐懼。烏雲就像一張編織的天網,似乎想網住這片大地的一切生物,也包括人類。

“轟轟轟~”

忽然天邊滾過一道道驚雷,就如同有千萬張車轅從天的一邊碾壓到另一邊,那氣勢如同千軍萬馬在奔馳,忽然間,墨羽的臉龐感受到來自天空的悲鳴,冰寒的細雨,瀝瀝淅淅,瀝瀝淅淅……落在了他的臉上。

“獸潮”兩個從未在墨羽詞彙出現的兩個字,如今他卻念念不忘,時時刻刻都在默念著,恐怕即便死了,他也不會忘記。

“父親,就快到村子了,獸潮真的有這麼可怕?”石之淩從未這麼認真詢問過自己的父親。

看著這嚴肅認真的眼神,讓這位父親竟然啞然失色,惶然不知所措,對的,這種眼神他曾經見過,就是在他的摯友決定救他妻子的時候,可是這眼神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呢,他卑微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著裝,樸素而幹淨,再看看孩子們一身泥濘和不堪,他從未這樣自卑過,從未這樣害怕過,可是今天他卻無地自容。

“何為可怕?……”石淵活了幾十年,他從未像今天這般認真思考過,“對啊,何為可怕呢?……”

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石之淩交談一般,那呆滯的目光和倦怠的模樣,都讓石之淩十分驚訝,自從他有了認知以來,從來沒見過自己父親如此落魄,他大喊了幾聲,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樹木搖曳著,就像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般,搖搖晃晃。

“難道我真的懼怕死亡?懼怕恐懼?”石淵還是喃喃自語,但他的步伐卻依舊矯健,絲毫沒有落下,“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哈哈……”突然間,石淵倦怠的麵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似乎領悟到了什麼,他開始不停地大喊墨羽父親的名字:“墨文禮啊!墨文禮……哈哈……”

“十幾年了,我終於領悟到了,終於……”石淵大笑著,但笑的樣子卻極其古怪。

“父親!!”石之淩驚訝地看著自己父親,竟一臉茫然。

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掠下一個龐然大物,如一棵蒼天大樹一般,“轟隆”一聲,砸在了墨羽等人的前麵。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竟然是一頭長著兩個腦袋的赤色怪鳥,雙頭怪鳥都長著火紅的鳥冠,模樣倒是十分像雕鷹,綠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夜空中熠熠生輝,宛若夜幕裏的綠色螢火蟲。

“妖獸!”

眾人都為之一愣,背脊都莫不冒汗,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接下該怎麼辦,而前麵正是回村的山間小道,僅此一條,別無它路可走。

“這怪鳥我設法引開它,你們趕快回村,一定要去村中廟宇,那裏有我們先人開辟居所時遺留的結界法陣,足可以躲避這些妖獸。”石淵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勇敢地說話,就連他自己也感到驚訝,懦弱了幾十年,他現在才感覺到墨文禮當時說話時的勇氣,這是麵對死亡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