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梯(2 / 2)

“臨風哥,不,莫師兄,我自己來吧。”然後,在莫臨風驚愕的目光下,長安兩手撐著那高高的台階,小身子卯足了勁往上爬。

“長安,你現在的體質還不夠,所以沒必要——”莫臨風還沒說完,長安又是爬上了一階。

“莫師兄,我不能總是依賴你或者是子墨,不是嗎?”長安爬上第三階台階,微微有些氣喘。“你如果嫌我太慢的話,就先忙自己的事吧,我沒關係的莫師兄。”

莫臨風一臉驚訝地看著長安,這個小孩子怎麼突然間給人的感覺成熟了點?不過這也是好事,但是他現在的身子骨還是太弱了。莫臨風隻得苦笑一下,“傻孩子,我剛完成曆練回來,沒什麼事可忙,陪著你好了。”

長安自然是知道莫臨風的好意,朝莫臨風一笑,“謝謝你,莫——”

“打住!”莫臨風突然一臉嚴肅地說,“不許叫我莫師兄,太生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臨風哥。”

“好,臨風哥。”

就這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筆直而又陡峭的台階上緩慢移動,長安剛開始幾級台階爬的還不算太慢,可越往後他的體力消耗越來,速度便越來越遲緩,長安也氣喘籲籲起來。

這一條通向太阿殿的台階路莫臨風走過無數次,自然是知道共有九十九階。長安爬到十來階時顯然就已經到了極限,需要喘息好大一會才有力氣爬下一階,當爬到六十多階時,長安早就體力不支了,好幾次險些從台階上摔落,幸好有莫臨風一把拉住。莫臨風每次想勸說長安的時候就看到那小孩子眼中堅毅的神情,便都沒有說出口。

太陽漸漸朝西邊挪動,紅霞一點點染紅了天空。當兩人成功“登頂”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臨風哥,怎麼樣,我...我不是廢物吧...”長安剛剛爬完最後一級台階,便是搖搖晃晃地說道,他早就覺得天暈地轉了,如今一放鬆心神,兩眼一黑,便是昏了過去。

“傻孩子,這你今天可見不到師傅了...”莫臨風喃喃道,但還是將他抱在懷裏,朝太阿殿走去。

落日餘暉下,銀白色的太阿殿籠罩在一片紅暉中,沒有軒轅殿、湛盧殿那般氣勢恢弘、器宇軒昂,倒是多了一分靜謐與精致。莫臨風抱著長安走進殿內,這太阿殿內的布置十分簡樸,除了十尊古劍雕像外,便無其他擺設。

這十尊雕像猶如真的利劍一般筆直地插在地麵上,沒有任何裝飾,但是古樸中卻透著一股森然的殺意,弟子們從來不想仔細觀摩這些劍的樣子,仿佛離得近一些就能感覺到那劍刃上的寒氣。

十尊劍塑的盡頭,有一個玉石砌成的石座,上麵正端坐著一個閉著眼的少年。

“終於還是來了麼?”一頭銀發的少年睜開眼,漆黑的眸子中沒有半點感情。

“是,師傅,長安他身子骨本就比尋常孩童弱,卻不肯讓我背他,非要自己一階一階地爬過天梯...這會已經累的暈睡過去了。”莫臨風彎身,恭敬地說道。

銀發少年眼簾低垂,那張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感情流露出來,似是不為所動,也沒有說什麼。

“師傅,弟子知道這孩子本是墨師伯門下的,可...”莫臨風見師傅莫忘塵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生怕師傅不願意自己收留長安,立刻誠惶誠恐地說。

“我知道。”莫忘塵終於開口了,卻是簡短的三個字。

“那...如何安置他?”莫臨風見師傅沒有明確表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將他安置在弟子房中吧,具體如何交由你來決定。暫時由你帶他修煉。”

莫臨風聞言,心中一喜,由於抱著長安也無法行禮,隻好又一彎身,恭聲道:“是,師傅。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莫忘塵點點頭,莫臨風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剛剛推開門的一刹那,身後卻又傳來師傅的聲音。

“等一下。”

莫臨風疑惑地轉過身來,不知道師傅還有什麼囑咐。莫忘塵盯了長安許久,方才吐出一句話:“好生照看他吧,這孩子體質不比尋常。你去吧。”

“是,師傅,弟子知道他身體弱,會好生照顧的,還請師傅放心。”

關上殿門後,太阿殿內傳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