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弦咆哮一聲,拿起劍就朝楚天一的屍體上狠狠捅了幾個窟窿。
楚天一一死,飛魚幫幫眾一下子就失去鬥誌,在寇弦和秦風的兩麵夾擊下,很快就被擊潰,許多人來不及逃脫,被追上來的寇弦一一斬殺。
雖然將所有活著的飛魚幫幫眾全部殺死,但寇弦唯獨留下了其中一個,這人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正是提供情報給他的內應。
寇弦將利劍架在‘叛徒’脖子上,紅著眼厲聲道:“說,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內應嚇得兩條腿不停打顫,哀求道:“少……少幫主,我也是……被楚天一脅迫,他……他早就知道我是你的人,逼我背叛你。”
寇弦氣得發抖,大聲喝道:“叛徒!我救過你,還給你大把銀子,你居然還出賣我,我要一刀一刀活剮了你!”
叛徒抓住寇弦褲腿苦苦求饒:“求少幫主饒命,少幫主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寇弦冷酷一笑道:“我不僅要殺了你,還要把你全家都找出來全都給殺了,讓幫中的人都知道背叛幫會的下場!”
叛徒一下子癱倒在地,老幫主雖然鐵腕手段,卻從來禍不及妻兒,可這寇弦居然連他家人都不放過,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此時秦風微一皺眉道:“少幫主,江湖上的事大都身不由已,你殺他就行了,何必要殺他的家人,這樣傳出去對我們龍雲幫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你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寇弦狠狠瞪了秦風一眼,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
秦風暗暗歎口氣,覺得寇弦此人心胸狹窄又剛愎自用,做事根本不顧及後果,遲早會捅出個大婁子。
叛徒很快被拖了出去,隨著慘叫響起,寇弦已經處決了他。
曉色微明、曙光漸起,長江水道依舊如往日一般洶湧澎湃,隻是清坪水道上的這一段水麵,卻布滿了浮屍鮮血,將一段江水染得通紅,可見昨夜的廝殺有多麼慘烈。
江湖人的命運就如同江水潮汐一樣起落沉浮,也許今天你還在逞威風,說不定等到明天的時候,已經成為了刀下亡魂。
這就是江湖,起起落落、簡單粗暴,正所謂‘入江湖易出江湖難’,再厲害的人物也有落幕的時候,就像楚天一,僅僅一夜之間,興旺的清坪水道碼頭,就已經易了主。
現在它的主人,正是龍雲幫‘怒蛟堂’。
“哈哈!”威嚴空曠的聚義廳上,響起了寇天應爽朗洪亮的大笑聲。他雖然已經年過花甲,卻依然老當益壯,任誰都看不出來這已是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
“楚天一的死,真是打出了我們龍雲幫的赫赫威名!”寇天應聲如洪鍾,昨夜這一戰名震江湖,同時也正式打響了龍雲幫與飛魚幫之間的戰鬥。
李定風當即說道:“這都是秦兄弟的功勞,要不是秦兄弟帶人殺入北寨,後果不堪設想!”
寇天應點頭沉聲道:“不錯,這次若非秦兄弟心思慎密,識破了楚天一的奸計,恐怕寇弦凶多吉少,”他抬起頭,虎目之中精光湛湛:“寇弦,還不向秦兄弟道一聲謝。”
寇弦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笑容道:“秦兄弟,這次還真是靠你了,昨夜你突然反水倒打一耙,才能令我輕鬆擊殺楚天一。”
這一次‘怒蛟堂’堂主一職寇弦誌在必得,因此楚天一的死非常關鍵。
幸好昨晚廝殺過後,他及時割下楚天一人頭,親自將首級交到了寇天應手裏。
秦風躬身微笑道:“少幫主年少有為智計過人,如果沒有你的詳密策劃,我們也不能一戰而勝。”在官府多年,他首先學到的便是‘低調做事、多做實事,少出風頭,多些實在’這四句格言。
寇弦臉露喜色,秦風的話讓人眼前一亮,心裏十分舒服。
現在看來,似乎秦風無意要跟他爭奪功勞,這正合他的意。
如今時機已經成熟,寇弦上前一步道:“爹,既然孩兒已經攻下清坪府水道碼頭,親手將楚天一首級交到您的手中,您也該兌現承諾,將怒蛟堂交給孩兒來打理了吧?”
寇天應沉吟片刻緩緩道:“這次你能僥幸成功,全靠有你李二叔和秦兄弟相助,如果要論功勞,秦兄弟首當其衝是第一,你李二叔則可以排第二,至於你,最多也隻能排到第三,所以這怒蛟堂分堂主的職位,理應交給秦兄弟才對。”
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僵持起來,寇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大聲叫道:“爹,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寇天應冷冷回應道:“我寇天應做事一向公平公正,本幫有今天規模,靠的就是‘公平’兩個字,寇弦,雖然你是我的兒子,但難道你要我當著幫中這麼多兄弟的麵做出有違公平的事嗎?!”
“可……可楚天一的人頭是我帶回來的,進攻計劃也是由我一手策劃實施的!”
寇天應突然重重的一拍椅子道:“哼,你冒失激進,又輕易相信手下叛徒的話,僅僅一個晚上,就折損了我幫中數十名兄弟的性命,以你這樣莽撞衝動的性格,我怎麼能放心把怒蛟堂交給你管理?”
寇弦眼中射出一絲怨恨目光,竟衝他父親憎恨叫道:“我不服!”
他剛剛才對秦風建立起來的好感瞬間化為烏有,此刻在他眼裏,秦風就是眼中釘、肉中刺,這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已經成了他登頂權力頂峰道路上的攔路石。
寇弦緊握雙拳,最後一絲理性已從他怨毒的雙眼中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