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知道其實他的選擇不多,妥協,廢武後,天下太平,或者拒絕妥協,與關隴貴族鬧翻,武川六鎮就大唐軍方徹底對立起來,這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局麵,大唐若想保持強盛絕對不能內戰。關隴貴族想做什麼他也非常清楚,與其說是向李忠妥協,倒不如說是想關隴貴族妥協。
李治的手緊緊握著龍椅“朕下詔....”
李忠臉上神色欣喜,反而許敬宗惴惴不安,他也沒有想到李忠還有這麼一招,有關隴貴族作為後台他非常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在他看來這意味著要麼內戰,要麼廢武後,如何抉擇他比李治心理更清楚!上官儀也鬆了一口氣,隻要李忠成了太子一切都還有轉機。
“朕下詔”李治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力氣“廢掉...”
“季若璞攜青崖書院山長,文宗李安的親筆書信前來朝見!”大殿外傳出一聲清喝!
“皇叔!”李治聽到李安有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似乎心底的一塊大石有了著落。
“快,快傳!”
季若璞一身素白,昂首挺胸跨入了大唐權利最中心,絲毫沒有畏懼!
“草名季若璞見過陛下!”
“好,季若璞,皇叔給朕帶的信呢?信上寫的什麼”李治著急的問道
“信在這裏,草民不敢拆開,還請陛下禦覽”
對於李安的信,李治瞪著眼睛費力的看著信,臉上露出狂喜“哈哈哈哈,李忠,朕的好兒子,上官儀,朕的愛卿,你們看看!”
李治將信扔了下去,李忠拿起信來快速了掃視了一下,渾身都在顫抖,甚至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明明我們都已經說好的啊”
上官儀撿起信來看了看,一股悲涼湧上心頭,現在他隻有一個想法,他拖累了上官家所有的人,皇帝不會輕饒他。
“哼,李忠身為藩王心生謀逆之心,與宰相上官儀相互勾結,證據確鑿,大理寺正卿,依照唐律該如何處理”
“啟稟陛下,梁王李忠身為皇室外放藩王,論罪當斬,上官儀為內臣,也當滿門抄斬!”
李忠現在已經不成人樣,上官儀還能勉強保持著風度,脫下了官府,跪在地上等候發落,他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來人,將這些參與梁王謀逆的亂臣賊,尤其是上官儀打入天牢,依照唐律處斬!”李治喝道
裴炎也看了看書信,李安真的做到了,在他看來這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被他的先生做到了,他的心理敬佩又多了幾分敬仰。
“陛下,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情況突發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原本李治已經準備廢後,李忠和上官儀處於絕對的上分,現在兩人竟然同時被處斬!
“裴炎,你也看過了皇叔給我的書信,上麵寫的什麼,你跟諸位愛卿說一說”李治笑道
“諸位同僚,武川六鎮關隴貴族聚兵之後不久,青崖書院的山長,文宗李安先生不辭辛勞,孤身入武川六鎮,已經勸說這些人散兵,目前大唐安定祥和,哪有什麼兵變之災”裴炎笑道
“原來是安王爺!”朝臣都在小聲的嘀咕,雖然裴炎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
季若璞聽聞上官儀家滿門抄斬有些擔心,安憶瑤他是認識的,而且昨日還到了寒葉莊做客,與韓通文關係也非常不錯,按照韓通文的性格,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既然不會袖手旁觀,季若璞想著那就要趕緊通知他動手,如果安憶瑤真的被打入天牢,神仙也難救她。
下了朝皇帝召見季若璞到禦書房,李治對於季若璞也不陌生,李安為他舉薦的兩個人一個是韓通文,一個就是季若璞。韓通文大局觀強,思想有如天馬行空經常會有奇效,而且敢想敢做,而季若璞心思縝密老成持重,兩人都是才華橫溢,也是李安所看好的人。季若璞有些心急,如果從禦書房出來再通知韓通文,一切都就遲了,可是皇帝的命令又無法拒絕。
心急之時看到了準備去寒葉莊的沁兒,沁兒蹦蹦跳跳心情愉悅,去寒葉莊和回家一樣非常隨便,皇帝也是默認了這一現狀。剛開始還有人彈劾,說沁兒身為公主,經常往外臣府中跑有違禮製,自從彈劾的人被憤怒的李治貶到五嶺之南喂蚊子後就再也沒人敢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