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走到盥洗池前，靠著冰冷的瓷片滑落在地上蹲著。
抓住頭發，他有些懊悔地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誣賴白康哲，但是這個錯假如是落在我身上，後果就更嚴重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驍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望著光可鑒人的地板，老李瞧著倒映中胡茬泛青的臉，雙臂壓在膝蓋上。
“我是老員工，犯這種低級錯誤公司是決不允許的，就算不辭退我，扣工資是在所難免的，我現在每個月都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房貸、車貸、奶粉錢、生活費等等，哪怕隻扣一百，這個月就不夠錢花了！”
林驍沒有打斷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他把話說完。
“可他不同，他是新人，新人犯錯是正常現象，頂多就是罵一頓了事，又不會辭退他，誰還不是從新人過來的？誰實習的時候沒犯過錯？”
老李說得在情在理，他的意思是，既然有人能夠被從輕發落，為什麼不讓事情的處罰降到最低呢？
大不了就是白康哲被罵幾句，可換作是他這個老員工，還不指定怎麼嚴懲。
“所以你就讓白康哲替你背鍋？”
這也太卑鄙了吧！
林驍並不認同他的做法，甚至還有些反感。
點點頭，老李懊惱地望著地板，他知道這樣對白康哲不公平，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老李啊老李，虧我一直還把你當偶像崇拜，你難道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會給小白的實習報告上添汙點嗎！假如因為這件事實習不通過，你拿什麼臉麵去見小白？”
字字鑿心，林驍不僅是詢問的語氣，更多的是濃鬱的怪責。
“那我可以怎麼做？小林，你也知道工作難找，如果我被辭退了，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去！更何況我已經上了這個年齡了，再想找一份好工作沒那麼容易了！可小白他不一樣，他……”
“他是新人，就活該遭到前輩的陷害？”
“他才工作不到一個月，能不能轉正還不一定，何況他是碩士生，想要找工作可比我們容易多了，咱倆都是大專生，連個二本也算不上，磕磕碰碰累積了經驗才進來的睿致，不像他可以直接進入大企！”
老李把林驍的情況也拉了進來，好讓他有著身同感受，不會拆穿。
林驍沉默了，是的，他們在好些公司摸爬滾打才到了今天的大企職員，曆經千辛萬苦才有一處好公司容納，再失去工作，又得重新回到之前那種工作裏去。
“哎，你啊你啊！”
林驍指著老李，說不出話來，一拳砸在桌麵上，對於現實的無奈感到煩躁。
“啪嗒。”
有什麼掉落的聲音。
門外的白康哲慌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報告，慘白著臉落荒而逃。
他本是打算過來讓他倆幫忙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錯誤的地方，好一起修改，沒想到卻聽到了這天大的秘密。
明明該心虛的是他們，白康哲卻害怕被他們發現自己，大概是竊聽的心理作祟。
剛好電梯打開，他頭也不回紮進電梯，急忙按下關閉按鈕。
老李和林驍走出茶水間的時候，白康哲已經躲到電梯裏了，他們沒看見任何人。
電梯裏，白康哲粗重地喘著氣，牢牢地捏著報告椅靠在牆壁上。
“你叫白康哲，對嗎？”
電梯裏，響起了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