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鬥了三萬年,還是我輸了……”終於,老人歎了一口氣,話語中帶著幾許無奈,幾許悵然……
天邊白雲飄散,一陣怪風,將它們一點點向內收卷,也將老人的思緒從遠方帶了回來。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做下了什麼決定,右手臨空一招,遠處仍然昏迷的蘇千夜,便穿過叢林飛到了他身前。
“既然你是因我進入此地,那我便送你一場機緣,算是了了此段因果。”
他沙啞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說完,右手再次舉起,閉上雙眼,口中輕念起一句句古怪的話語來。
如此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同時他也一動不動,頃刻間,天地仿佛陷入了死靜,萬籟無聲!
“轟!!!”
但是就在下一刻,天地之間,猛地震動起來!
聲音之大,響徹四野,震懾人心,這陣勢,好似天都要塌了下來!
老人緩緩睜眼,看著不斷在震動下傾塌的古樹叢林,一臉淡漠。右手輕輕一動,就像在清澈水池中輕輕一攪,便令整個天地為之變色。
遠處赤、綠、紫,三座大山,同時釋放出璀璨光芒,赤焰如火,碧綠如茵,紫氣東升!
三道氣勢截然不同的光芒衝天而起,劃破蒼穹,形成一道道驚豔的長虹,朝著老人的右手衝去。
老人輕哼一聲,體內魔力運轉,右手飛速臨空點動,眨眼間便在蘇千夜身體上方,繪成一個密密麻麻的、如磨盤大小的黑色大陣。
大陣緩緩轉動,帶起一個個生澀玄奧的古語圖篆,在周圍不斷流轉。
三道驚天長虹衝入陣中,頓時猶如石沉大海,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在大陣的下方,一縷縷紅色、綠色、紫色的,猶如發絲般的光線,從大陣中飄落,然後一點點地融入蘇千夜身體中。
沿著不同經脈,經幾個大周天循環後,逐漸彙聚在氣海。
漸漸地,隨著光線的不斷凝聚,三個赤、綠、紫色的圓珠成型,如鴿子蛋般大小,漂浮在氣海中央。
圓珠慢慢變大,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變成嬰兒拳頭般大小時,突然接連響起了三道微不可聞的‘哢擦’聲,圓珠碎裂開來。
三個顏色不一的三寸小人從圓珠碎片中跳出,各自打量了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金色小人和黑白小人,便同時盤坐下來。
轟!轟!轟!
又是三聲震天巨響,由於光線射出、此時已經縮小到不足百丈高的三座大山同時爆裂,緊接著,和之前一樣,自爆裂處衝出最後三道光點,一柄赤劍,一把碧琴,一卷紫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老人繪製的黑色大陣擊破,衝入蘇千夜氣海,和三個三寸小人融為一體。
而時至於此,封困了老人三萬年之久的鎖天大陣,終於破滅!
天地在震動,山穀在傾塌,像是一首歡歌,吟唱著自由。
老人站在那,看著周圍一切,臉上依舊淡漠。其實他還是很想笑一笑的,隻是這些年來的壓抑和沉默,讓他不習慣笑罷了。
最後,他看了看昏睡的蘇千夜,又看向身前那團蒙蒙白霧,沉默了許久,最終他搖了搖頭,自笑道:“罷了……”
旋即他右手一招,從遠處山峰炸裂處飛來三道流光,停在他身前,和白霧排成一排。
依次過去,第一道流光散發著無比陰寒的氣息,在氣息深處,隱藏著一朵綻開的深藍色蓮花。
第二道流光,則是鬼氣森森,時而還傳來瘮人的哭叫聲。第三道流光彌漫著血氣,似乎隨時都會從裏麵探出一隻血淋淋的手,捏碎你的咽喉!
老人看了它們一眼,然後對著昏迷的蘇千夜道:“他們不願斷了傳承,將五宗功法、聖器傳授於你,這便已違了他們遵從的‘宗門之別大如天塹’……”
“他們方可如此,那我之傳承又怎可斷得?你為正道延續傳承,不如繼承我之衣缽,他日複我魔道大統。”
古樹斷裂,大地崩塌,老人卻一臉淡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如今你氣海被五宗占據,若是毀去,恐傷你性命。我便以‘息壤’為介,為你再開辟一氣海,專修我道傳承。”
說著,他手中多出一物。
那是一團淡黃色的粉末,漂浮著形成一個龍眼大小的圓球,看上去似金非金,似土非土。外周則散發著一圈淡黃色光暈,泛起一絲厚重。光暈之中,隱隱透出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