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兒也許聽了進去,雖然還在咿咿呀呀的,但已經不探著身子了,隻是眼睛還是眨也不眨的盯著霍周。
霍周也隻是剛開始對棠哥兒覺得好奇,隨即就撇撇嘴,繼續低頭練字。
中午薛子楨讓人準備午飯,又特地問他喜歡吃什麼,霍周倒也沒什麼要求,就是喜歡吃肉,薛子楨便讓人特意準備了烤羊肉,許是合了霍周的口味,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顯然十分喜歡。
薛子楨卻對他吃飯的規矩不敢苟同,卻也隻能慢慢教導他。
到了下午,又繼續開始念書,中間霍周停下休息,打了兩圈拳,這種看起來溫馨和睦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晚上,霍靈璧回來時,霍周正趴在炕邊,盯著正在換衣裳的棠哥兒瞧,棠哥兒見有人圍觀,就特別賣力的表演,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咯咯直笑,停都停不下來。
這樣的情形倒是出乎霍靈璧的意料,他沒想到霍周居然這麼快就適應了,還和棠哥兒玩到了一塊去,他怔怔的,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倒是薛子楨先注意到了他,笑道:“怎麼不進來?”
霍靈璧笑了笑,進來讓丫頭服侍換了衣裳,薛子楨這才吩咐丫頭擺飯。
以前吃飯的人隻有霍靈璧和薛子楨兩個,他們怎麼坐都無所謂,你給我布菜,我給你布菜,一頓飯吃的親親熱熱,如今多了一個霍周,如此就顯然不合適了,霍靈璧坐在上首,薛子楨和霍周一左一右坐在他的兩邊,一頓飯吃下來,鴉雀不聞,誰都沒有出聲。
用過飯,霍周就回去休息了,霍靈璧這才跟薛子楨抱怨:“你就這麼帶了他一天?”
薛子楨道:“我看這個孩子挺聰明的,也很聽話,倒沒有那種調皮的樣子,我教他認字,他也很快學會了。”
霍靈璧道:“我可不信他有看上去這麼聽話,朱顏死了,他臉上卻沒有一點傷心緬懷之色,足見是個心狠的,如今到霍家來,指不定打著什麼壞主意呢,你可別讓棠哥兒單獨跟他待在一起。”
薛子楨不由一陣無語:“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麼?你是太小心了,我看他們倆玩的挺高興的。”說著感慨道:“也許這就是兄弟血緣吧。”
霍靈璧冷笑:“等將來出了事,有你後悔的時候,這樣的孩子心冷,對自己的親娘尚且如此,更別提你了,你對他再好,也是捂不熱的。”
看霍周的樣子,明顯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霍靈璧到希望看到他厭惡憎恨的樣子,最起碼這表示他是有情有義的,但如今霍周卻沒有任何傷心之意,反而該吃吃,該喝喝,還和薛子楨相處的極為融洽,這樣的孩子要麼是鐵石心腸,不值得對他好,要麼就是天生的喜怒不形於色,心思深沉,不管是哪一種,霍靈璧都不喜歡!
第二天休沐,霍靈璧帶著薛子楨和棠哥兒去薛家,也帶上了霍周,如今他寄養在薛子楨名下,便是薛子楨的兒子了,薛家也就是他的外祖家了,他去拜見也是名正言順的。
本來薛子楨的打算是讓他坐馬車,但霍周卻死活不肯,非得騎馬,薛子楨無法,也隻能讓霍靈璧陪著他一起騎馬,霍靈璧也是想坐馬車的,正好能在馬車裏逗逗兒子,和薛子楨溫存溫存,遂對霍周堅持騎馬的舉動就非常不滿,一直到薛家,這臉色也沒緩和下來。
薛家的門房一見是姑爺姑奶奶來了,一窩蜂上前來打千問好,有的上前幫著牽馬,有的跑進去傳話,一片熱鬧喧闐的樣子,仿佛過年一樣。
許久不見外孫,陸如英也稀罕的很,把棠哥兒抱在手裏不肯撒手,小金蟾快滿一歲了,如今還不會走,但爬的格外熟練,有時候甚至能吐出一個字兩個字,雖然簡短,卻十分清晰。
她第一個學會說的字便是喊薛丹臣“爹!”說的又清楚又響亮,把薛丹臣高興壞了,把身邊服侍的人都賞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