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子楨過來,李益笑了:“你可算是過來了,這兩個小的也太纏人了。”
薛子楨叫奶娘把棠哥兒和小金蟾抱了下去,又打發霍周到旁邊去玩兒,這才問李益:“是不是像大家所說的,你真的有了心上人了?你也知道姨外祖母對你可是擔心的很,你又是李家的獨苗,早點成親,我們不就不嘮叨你了?”
李益猶豫片刻,道:“其實我心裏也在猶豫,你說的沒錯,我是有心上人了,但是那個人是誰我若是說出來,卻不一定是件好事,說不定還會連累彼此的名聲,所以我寧願不說。”
薛子楨猜測道:“那個人是誰?是恒親王府的人麼?是主子還是丫頭?”
李益目光晦澀一片,知道自己即便不說,薛子楨早晚也能查出來,便道:“那還是半年前的事,恒親王邀我去府裏喝酒,誰知恒親王妃找恒親王有事,來了個丫頭把他叫走了,我一個人閑著無聊,便在外院的書房附近走動,就那麼認識了孔姑娘……”
薛子楨輕輕舒了口氣,正主總算是出現了,原來那姑娘姓孔啊!
李益卻生怕薛子楨誤會似的,急忙解釋道:“剛開始我可沒有這種念頭,畢竟是在王府,我客客氣氣的行了禮問好,這才知道她是宮裏派來王府照顧恒親王的宮女,就在外院的書房當差,我當時一聽是宮女,哪敢冒犯啊,打了個招呼就罷了,後來因為常去恒親王府,見的次數多了,慢慢的就熟悉了,就那麼……”
李益沒好意思說下來,臉上一片通紅,但薛子楨卻明白,定是日久生情了,李益本就生的俊逸,因為彈琴的緣故,身上自有一股與世無爭的氣質,再加上他平時溫文爾雅,待人彬彬有禮,屬於典型的君子如玉,肯定很討女孩子喜歡,那個宮女喜歡上他倒也不意外,但讓人意外的是李益居然也看上了那個宮女,這實在讓薛子楨覺得好奇,真想見一見那個宮女。
薛子楨沒說話,李益頗有些忐忑:“我知道這肯定會給姑父丟臉,所以就誰也沒說,本來也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也沒奢望過……”
薛子楨抬頭看著他,神情嚴肅道:“表哥,你說話怎麼能這麼見外呢,這幾年,我父親也是把表哥當成兒子一樣栽培的,表哥卻連終身大事都刻意瞞著,父親若是知道了肯定傷心。”
李益也覺得羞慚:“我覺得姑父待我很好,但我就是沒有那個本事,爛泥扶不上牆,除了彈琴什麼也不會,我就是娶了人家又能如何?我是個男人,總要立一番事業的,不能一直賴在薛家不肯走,我如此也就罷了,難道叫我的孩子也住在薛家?”
薛子楨沉吟片刻,道:“表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實也是父親看著家裏人少,冷冷清清的,遇到親戚就想留下來,恨不能住一輩子,熱熱鬧鬧的才好,表哥若是真的喜歡那位孔姑娘,我可以替表哥出麵促成這樁婚事,畢竟我和恒王妃也有幾分交情的,再加上既然是宮女出身,出身門第肯定是清白的,到時候消了宮籍,咱們再正正經經的登門提親也是一樣的,等到表哥成親後,也要開始光複李家的產業了,到時候該怎麼做咱們再商議,如何?”
李益覺得很羞愧,薛家上下都待他這麼好,他卻一心想著離開,實在有點不知好歹,但此時此刻,他能對薛子楨說的也隻有謝謝兩個字罷了。
過了約莫四五天,薛子楨才給程綠汀下了帖子要登門拜訪,對此程綠汀十分疑惑,如今有多少人給薛子楨下帖子想見一麵而不得,如今怎麼薛子楨倒主動找上她了,她思來想去,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恒親王:“隻怕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王爺覺得可能會是什麼事?”
恒親王有片刻的愣神,李益和孔蕙芝之間的事他是心知肚明的,原以為隻是一場風花雪月罷了,卻想不到薛子楨這麼快就登門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