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轉過身,看見樓沉風正笑盈盈地走過來。
他已卸下戰甲,換上了常服。
頭發半披半束,發髻用碧藍色發帶係著,配以白玉冠。一身霜色折枝暗紋交領錦衣,腰間係著流雲百福羊脂玉佩,外罩碧藍色長袍。
飄如遊雲,矯若驚龍。
花意愣怔了,他仿佛看見了前世的樓沉風。
彼時,樓沉風二十四歲,雖身帶殺伐之氣,但也掩不住那股文儒之色。和那些隻知道砍殺的將才比起來,樓沉風是徹頭徹尾的儒將。
“怎麼,不認識我了?”樓沉風見花意一臉呆滯地瞧著他,不由得摸著對方的發頂打趣起來。
花意醒過神來,竟有幾分靦腆,軟糯道:“沉沉。”
現在的樓沉風幾乎與成年時無異了,對花意有些絕對的殺傷力。
“走了,走了,”相思道,“咱們去悅來酒樓,那兒的東西便宜。”
樓沉風奇怪道:“不是說在千回樓吃嗎?”
“嗬,”相思輕笑一聲,道:“你沒搶到錢袋子,咱們啊,吃不起了。”
樓沉風這才回過味來,問道:“那荷包是你的?”他隻注意到那個荷包是花意扔過來的,想也沒想就調動內力把荷包拿到手中,誰知道這物什竟是相思的。
相思哼笑道:“小花意看那些姑娘朝你扔手絹香囊,也想來湊個熱鬧,就拿我的銀子開涮。”
花意麵上一紅,當時他做起來還不覺得什麼,此時聽相思說起來方才覺得有些羞恥。
“喏,小花意的私房錢就這麼點兒,”相思捏著荷包帶子搖了搖,“六兩八錢。”
樓沉風一看這情景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伸手把荷包奪過來,好笑道:“這頓飯我請。”
說著就把荷包塞回花意手中,柔聲道:“收好,別亂扔荷包了。”
花意麵上更紅,沉沉分明是在調侃他扔了相思的錢袋,又差點丟了自己的荷包,賠了夫人又折兵。
相思道:“那怎麼成?今天是我們給你接風洗塵,怎麼能你掏腰包?”
花意一聽,捏著荷包道:“這頓飯,我請。”說著怕大夥嫌錢不夠,解釋道:“隻要不去千回樓,這些銀子夠咱們吃一頓好的了。”
相思“噗嗤”一聲笑了,捏著他的臉頰道:“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樓沉風也笑了,揉著他的發頂道:“逗你的,這頓飯怎麼能叫你請?”
被心上人這麼一說,花意有些羞惱地道:“怎麼不能我請?”帶媳婦兒吃飯天經地義!不就是……不就是錢少了點嘛!下次他帶足銀兩,讓媳婦兒去那千回樓山吃海喝。
這樣一想,花意把腰間的鶴鹿同春玉佩扯了下來,“把這典當了,夠去那千回樓吃一頓了吧?”
相思大笑著點頭道:“這主意不錯啊。”
樓沉風哭笑不得,瞪著相思道:“你快別逗他了。”說著拿過花意手中的鶴鹿同春玉佩,蹲下身來將其重新係在對方腰上,搖頭輕笑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呢?”
花意看著半蹲在自己麵前的心上人,心思不由得蕩漾開來。沉沉好賢惠啊,居然在給他帶玉佩!以後要是成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