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一刻鍾的功夫，林曉溪的頭上脖子上還有手上都紮滿了銀針，商老頭的額頭上也沁出了一層細汗。
“小子，過來給我老人家擦汗！”
商老頭沒有回頭，招呼了楚百川一聲。
楚百川沒有哼聲，但也從自己的袖子裏拿了一個帕子，順從地給商老頭擦汗，動作不算溫柔倒也不粗魯。
待商老頭感到差不多的時候，頭躲了躲：“行了，這丫頭的症狀比起上次來要嚴重，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再讓她受寒了嗎？怎麼還搞成這個樣子？”
受寒？
“她就昨天夜裏出去了一趟，一會就回來了，這……算是受寒嗎？”
他就是記得這老頭的囑咐，昨兒個才又給她披上了一件衣裳的。
楚百川有些懊惱了，早知道堅持不讓她出去就好了。
商老頭看著床上林曉溪紅彤彤的臉，聞言搖了搖頭：“不應該啊，你再想想她出了出去一趟，是不是還受了什麼刺激？”
刺激？
楚百川深眸裏的瞳孔猛然放大，言語有些不利索：“她……昨兒晚上受到了些驚嚇……暈倒過……”
連著暈倒了兩次，應該算是不小的刺激了。
“驚嚇？昏倒？你對她做了什麼……？？”
正好停手，商老頭頂著一腦袋問號回頭，卻從楚百川的眼神裏看到了明顯的心虛，他蹙著眉頭問道。
下一刻他驚得謔地躥到了楚百川的跟前，仔細地端詳他的臉，這才恍然大悟：“你給這丫頭看了你的臉？怪不得？”
“咦，不對啊，她要是看了你的臉，應該是驚喜才對啊，怎麼你說是驚嚇呢？還昏倒了？”
商老頭伸手就把楚百川臉上的麵具扯了下來。
因為之前賈郎中來之前，楚百川裝扮的有些倉促，糊弄賈郎中還好，這商老頭一眼就能看破，更別說這麵具本來就是他做的了。
楚百川本來就心虛，麵對商老頭的質疑，他也不再那麼強硬：“是我疏忽了，昨天我當著她的麵扯的……她以為我是妖怪，所以……”
說到這裏，楚百川還是第一次覺得昨晚上自己的腦子，用林曉溪的話說，就是進了水了！
大半夜的，他當著一個女孩子的麵撕扯自己的臉，這讓人不嚇到都難吧。
……
這商老頭一聽楚百川這話當場就差點蹦腳，指著他轉了兩圈：“你你你……”
你了個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哎了一聲，“小子，你就算是要扯麵具，也不能大晚上的弄吧，你可以先告訴她啊，讓她有個思想準備再弄就不行嗎？”
“我跟你說過，她上次在水裏泡的時間太長了，寒氣已經侵入體內了，一時半會是出不了根兒的，隻能好生將養個一年半載的，慢慢地恢複。”
“你倒好，這一下子，又驚又嚇半夜再出去一趟，白費我上次的力氣了，你要是再來這麼幾次，她的小命估計就交代了，我言盡於此，你看著辦吧！”
說完這些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行針了。
這會子的楚百川雙拳緊握，臉如寒冰，薄唇緊抿著盯著林曉溪，恨死了自己的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