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爵祿盡迷津,貝葉菩提不受塵,久住青山白無眼,巢禽穴獸四時馴。”
察覺舍外來人,神蠱溫皇慵懶吟詩,緩緩離開靠背起身,掌心藍羽拂過桌麵,頓現酒壺杯盞。數息之後,鳳蝶帶人入內,神蠱溫皇羽扇一揚,悠然道。
“吾這深山僻嶺,今日有佛來到,真乃蓬蓽生輝。兩位貴客,請入座。”
隔著木桌對坐,神蠱溫皇傾耳聽完俏如來之來意,未作回答卻先以酒代茶,道:“見麵還需三分禮,相求但過三巡後,請。”
“謝謝叔叔。”
“嗯,這杯酒,我必須辭退。”
口吐不同的答案,彰顯兩人不一的風格。少女猶見童真,似若不覺凶險,小酌一杯唇齒留香,細品回味無窮。俏如來卻是心懸正事,更若懷有顧忌,合十一禮幹脆拒絕。
一切盡收眼底,神蠱溫皇若有所思,問道:“不飲酒,是怕我下蠱?”
“非也,出家人滴酒不沾。法律、戒規,皆有約束行為的用意,若非得已,不飲般若。”
“俏如來,恕吾直言。你雖自居佛門弟子,但觀你形態,身染紅塵,手染血腥,你已是入江湖,而非出家。”
出世之人原不再涉紅塵,然而內心未甘平淡,無端又生波瀾。神蠱溫皇吩咐道:“鳳蝶,備茶款待大師罷。”
茶香、酒香縈繞鼻尖,一番深入細談之後,神蠱溫皇最後不知有意無意,派出鳳蝶與俏如來同行,前往空無之洞帶回雲十方救治。
而旁聽全程的少女,卻在欲走之際,耳聞留步之聲。
“觀姑娘似是心不在焉,可也是遇見了難題。”
“啊?”篤定之問錐心,聞人清苒應聲止步。
“信人示己之誠,疑人顯己之詐。俏如來之誠意,是為雲十方,而非對吾。吾敬史家一門忠烈,還魔門世家三分薄麵。救人來此,已是神蠱溫皇最大的讓步。”
侃侃直言,神蠱溫皇理所當然,又道:“而姑娘方才毫不猶豫飲下吾酒,正見彼此誠心。禮尚往來,若蒙不棄,吾或可一解你之疑惑。”
“嗯,叔叔是怎麼知道我有問題?”
“簡單的道理,你與俏如來太陌生了。其實,方才過崖,實為吾之考驗。而俏如來他也無輕鬆通過的能為。但你之作為……姑娘聰慧伶俐,當不需吾繼續贅述。若無難為之處,姑娘又怎會與一名陌生之人,同上神蠱峰呢?”
不留痕跡已握主動,神蠱溫皇徑直道:“急事緩辦,先坐下再談。”
不過,雖然神蠱溫皇言辭有力,缺乏處世經驗的聞人清苒還是在坐下一瞬,恍惚間憶起親爹的警告,莫名心生警惕。
“秀心你要記住,類似素還真那種舌燦蓮花的人,一個都不可信!如果是敵對關係的話,千萬不用客氣,一巴掌專打臉上準沒錯!
腦海中響起的叮囑,使得疊於腰際的手掌緩緩握緊,渾厚不可思議的精純道元,暗潮般洶湧流動。仿佛一旦發覺不對,少女秀心就將雷霆出掌。
然而,首生防備的聞人清苒,終究心柔性善,耐著性子觀察著神蠱溫皇,道:“其實我隻是想問,史豔文前輩在哪裏。”
“史豔文啊……”
真是巧合。
縱還未與藏鏡人故友再會,眼線遍布天下的神蠱溫皇,卻還是清楚藏鏡人與西劍流最近有所接觸。而五年前失蹤、下落不明的史君子,最有可能的去處,便也不問自知。
神蠱溫皇少有坦白:“他應該人在西劍流。”
“西劍流……你是想騙我幫俏如來打壞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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