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刻,夏皇後如見鬼怪,語氣驚疑,她猛然抬頭,目光幾乎要把夏玲瓏吞下去:“這不是皇上原來那串,夏昭儀,你,你竟然把那血龍木手串弄丟了!”
見夏玲瓏的目光依然如斯淡然,夏皇後的語氣更加迫切:“你知不知道這血龍木手串代表著什麼?”
畢竟在這異世界尚日淺,夏玲瓏初時隻以為這手串代表了皇上的親近之意。但是當她剛才看到太後那突變的臉色,便明白了大半。
夏玲瓏的目光輕輕投往一直沉默的太後身上,這位貴婦人的臉色看似巋然不動,可那烏沉沉的眸子,以往都是慈祥貴氣,如今竟是含了隱隱的殺氣。
隻聽皇後提高了聲量一字一句道:“這血龍木手串,原是孝宗親自設計打造,誰得了它,便代表著得了這後宮的權利,誰便是這紫禁城的女主人,是全天下女人的典範!”
想來這等隱秘的事情,夏皇後怕一向冒失的靈秀壞事,竟是沒有提前告訴她,對這樣的隱秘之事,靈秀一時也聽得呆住,直到看到夏皇後給她的眼色,她才晃過神來,驚訝地尖聲叫道:“若是這樣說來,那這串子……不應該是太後佩戴才對嗎,怎麼竟到了夏昭儀的身上?”
太後彼刻並不作聲,誰也不曾看到,寬大的繡袍下麵,鳳甲深深地掐在肉裏,這樣的疼痛,方能支撐著她不在眾人麵前失色。
這麼多年來,她苦心扶持一個個皇帝的妃嬪,又為的是什麼呢?不就是為了永遠手握著這至高無上的權力,永享這天下無二的尊榮嗎?
所以無論是夏玲瓏還是夏琉璃,誰搶走了她的權力,她都不會手下留情。
夏玲瓏仿若絲毫未意識到其間的凶險,眼角眉梢的笑意反而是更深了:“這手串是皇上賞的,皇上自是有他的深意,隻是皇後娘娘,又怎麼知道我手戴的不是真的呢?莫非你已經把真的偷偷換走了?”
夏皇後抬頭,隻見夏玲瓏嘴角一絲戲謔,心中惱怒起來,她明明比夏玲瓏要美貌十倍,琴棋書畫的造詣也遠高過她,可不知為什麼,家中的人從小就更看中夏玲瓏,這還不算,入了宮,無論是太後還是皇上,對她都有著不同尋常的眷顧。這個夏玲瓏,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為何在這種自己明明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她都能隱隱感到對方胸有成竹的氣勢,以及從容不迫的風度。
隻見夏皇後冷哼一聲:“你以為這串子隻是漂亮這麼簡單嗎?我在宮裏這麼多年,蒙太後和皇上恩寵,自是知道的比你清楚,這串子隻要摘下,對著陽光照上三分鍾,每顆珠子便可呈現出如外表一般的小龍來,若是假的,便是仿製的再好,也不能如此神乎其神。”
“皇後娘娘果然是博學,竟連皇上的一件小飾物都研究入微,不過竟然是如此珍貴之物,玲瓏自當妥善收藏著,怎麼此時又會變成假的呢?那真的又在何處,啊,莫不是昨日秀婉儀你推我入水,混亂之中被偷換的?”
秀婉儀嚇得慘白了臉,這麼珍貴的物件,要是是因自己而丟失,那可真是千刀萬剮不為過了,她發急喊道:“你明明昨天還戴的好好的,是今晨……今晨……”
秀婉儀也不算太笨,話到這也意識到不妙,幹笑一聲:“莫不是你今晨才弄丟的吧!”
夏玲瓏莞爾一笑:“今晨我可沒出過慈寧宮,太後的慈寧宮裏又沒有賊人!若是我自己換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後一向待我極好,我又不缺什麼,換個假的戴又做什麼呢?”
夏皇後看情形不對,惡狠狠地瞪了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靈秀一眼,語帶寒氣地笑道:“好妹妹,你哥哥夏傑在外麵賭輸了錢,欠下諸多債務,忽然一夕之間就還清了,想來你也不識這手串的真正價值,竟是賣了替你哥哥還債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