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瓏輕輕撫摸著著小巧的玉墜,一時之間,這些日子以來,朱厚照對自己的萬般情意,都皆浮上心頭,心中的柔情,便是禁不住慢慢浮現,剛剛僵硬的唇角,也一點一點柔軟。
他的唇,不知何時落在她的身上,她亦不知何時,隻覺渾身一軟,盡數跌入了他的懷抱。
世事迷離,知多知少,難知足,倒不如一夕盡歡,春宵帳暖,暖心,亦暖了這紛亂的人生。
夜,越來越深了。
耳邊,響起了朱厚照沉沉的呼吸聲,他睡得很熟,一雙手,極其眷戀地搭在她的身上,雖然他從來沒對自己說過,可是在太後的勢力下生存了那麼久,夏玲瓏自是知道,他即便是入寢,也從來沒有真正地深眠過,甚至於,便是在和宮妃歡好之時,身邊也都安排著暗衛。
這一切,都在夏玲瓏這裏,破了例。一則是怕夏玲瓏不喜,二則,亦是因為,在她這裏,他真正感到安心。
夏玲瓏起身,輕輕吻了吻他的鼻尖,轉身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屋子外間。
今夜正趕上雲簇當值,見夏玲瓏出來,隻當是口渴要水喝,當下便迷迷糊糊道:“娘娘且稍等一會兒,奴婢這就沏茶來。”
夏玲瓏隻是微微笑著,在雲簇看來,眼前的主子依然是平靜美麗的,可那笑容裏,夾雜了一份陌生且淩冽的決然,倒是讓雲簇心中一驚,不禁瞬間清醒了過來。
隻聽夏玲瓏說道:“雲簇,你來,給本宮梳梳頭發。”
雲簇疑惑地走過來,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是要梳一個什麼樣的發髻?”是啊,宮中規矩眾多,加之夏玲瓏又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出席什麼樣的場合,自然要搭配什麼樣的發式,參加聚會,有參加聚會的樣式,接受朝拜,有接受朝拜的規矩,這些雲簇都懂,可是這漆黑夜裏,什麼樣的發式才是適合的呢?
夏玲瓏喃喃道:“是嗬,我倒是要梳什麼樣的發式去見他才好呢?”
一抬頭,見眼前雲簇又是緊張,又是惶恐的樣子,便安撫地笑了一下:“你放心,本宮沒什麼事,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那些富麗堂皇的,本宮也見得煩了,你今日,就輸一個清爽伶俐的……就如同,就如同……少女會見情郎時,那種既可愛又俏皮的樣式罷!”
雲簇心中更加困惑,因了夏玲瓏性子沉穩,她們平日所練習的,自然也都是或沉穩,或雍容的發式,二來平日裏,這些近身的活計,大部分時間是雲錦在做,雲簇突然上手,自然是小心翼翼,縛手縛腳。
夏玲瓏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趁著雲簇一邊梳著,一邊笑盈盈地問道:“雲簇,你和雲錦,雲華,雲玉,算起來乃是一起來到本宮身邊的,雲華且不說了,你們三個一般的忠心耿耿,你可知為何,我總是偏愛雲錦多一些呢?”
雲簇愣了一下,當即答道:“娘娘對我們幾個都是一般的好,之所以雲錦姐姐能夠伺候娘娘更多一些,怕是因了雲錦姐姐更為聰慧伶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