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都海隻以為是夏玲瓏擔心小皇子命不長久,會影響夏玲瓏回朝之後的地位,當下便笑著安撫道:“你放心,因為是上古失傳的秘法,這後人用起來,已經無法似之前那般威力無敵,是以受到的限製也很是不少,若是帝後二人有孩子,自然亦在不能共活之列,隻是如今這小皇子又並非皇後所生,聽說生母叫什麼吳焉兒的,那自然不會在此之列!”
隻怕在朱厚照的心裏,早就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皇後罷,他必是已經知道了這陣法,是以才在自己的藥裏,狠心下了藏紅花,他並非是狠心,而是要一心護住自己的周全。
夏玲瓏的眼睛,禁不住浸潤了濕意。
即便是不能叫來張斌當麵對質,即便是自己並不通這些怪力亂神之術,可是以她之聰慧,亦是已經在心裏將此事畫出了大概模子,那一日,她和朱厚照用鮮血所求的,當真是那三世姻緣,可這世上,美好的東西都需要殘酷來換,這個代價便是,他們今生的不能共福。
彼刻,滿都海見那夏玲瓏一時呆住,隻以為夏玲瓏又後悔不該幫自己,便忍不住上前緊緊握住夏玲瓏的手道:“你放心,我雖沒有叔叔那般厲害,可也是學了不少皮毛,旁人的雕蟲小技都會被我看穿,隻要你幫我除了羅米娜,我必好好護著你,以後你在那大明宮裏,便不怕有人會用這種陰毒招數害你了!”
夏玲瓏強自讓自己恢複常色,對著滿都海微微笑道:“大妃的家傳秘術既如此厲害,何不直接用上一招半式,必可將那羅米娜置於死地。”
滿都海變了臉色:“這招數陰毒,用了不僅禍及自己,更加禍及子孫,你也見了,張斌如今已成了太監,這報應當真是來得快。我折損了自己不要緊,萬萬不可禍及我的羅特才是。”在她的心裏,羅特是比自己的性命,比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更重要的所在。
夏玲瓏在心中暗歎,又何止如此,張斌還失去了摯愛的小七,一輩子寂寞孤苦,想到這裏,她不禁是渾身一震,心頭反而撩起千萬分鬥誌來。不,雖然命運如此殘酷,她亦要走出不同的結局來。
彼刻她亦是回握住了滿都海的手,笑道:“你放心,這事大妃已經開好了頭,我想大妃不介意,要郡主死得更有價值一些吧?”
滿都海慌忙點頭。
夏玲瓏一字一頓道:“那大妃便好好聽我安排,即使有一時不解的,也請按照玲瓏的命令照做不誤。”
且說奧登郡主已經下葬了三天。可這上至大妃,下至仆人,都似乎還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蒙古人最愛載歌載舞,即便是行軍打仗,隻要是一有空閑,也總會喝酒歌舞一番,如今為了祭奠小郡主,小王子已經是下了嚴命,三個月之內,眾人皆不可飲酒歌樂。
旁人還可,這一眾妃嬪們心裏卻是個個憤憤不平,本來麼,小王子子嗣眾多,夭折的也不在少數,卻從未有過一個郡主有此待遇。更不必提,如今這小王子為了安撫大妃的喪女之痛,天天夜宿大妃的帳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