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華得意勁過去又覺得有點不安,便跟了上去,一路逐來不聞喧鬧聲,從下界反吹上來的風勁連連湧來煙霧騰飛。
幾聲鷹冷厲的嘶叫,小七華一聲斷喝:“放下它,不許扔!”
天兵在煙霧中辨不清來人,隻覺得一股妖氣撲麵,頓是一愣,竟然鬆開了手,小鷹頓被小七華奪了去。
兩位天兵緣是新飛升的散魄,沒怎麼見過世麵,不想新上任就接連遇了兩個妖怪,便慌了陣腳,法器祭出胡打一氣。
其華見形勢越來越亂不知怎麼辦竟幹脆加入了戰局,混亂中看不見人,隻覺得手裏的韌帶擊中了什麼。
接著小七華爆喊一聲:“丫頭片子,以前是你家星君囑托我讓著你的!你今天敢打我,我叫你知道厲害!”
接著是轟然的破風之音,煙消霧散。
其華錯愕地看著小七華摔出去幾丈遠,一人白衣白發翩然而立,手指的風訣光亮始滅。
東九神君怔了一瞬收回手:“勿可傷人。”
小七華雙手緊抱著小鷹,舔掉嘴角的血,勾了一個笑:“妖精都是喜歡傷人的。”
東九皺眉。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說話這麼惡毒:“你看熟悉我的人都不喜歡我,我和小鷹不應該呆在你們神仙的地方。”
她後退了一步,誅仙台的疾風冷冷掃著她濕漉漉的裙擺:“我把半顆仙心換予你,我自此真的隻是一隻妖精,”她攤開手,小小的手掌一攤血跡:“你明明說過一定會認出我。”
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誅仙台暴漲的戾氣生刮著她的全身,皮肉爆裂開,鮮血絲絲崩散,可這痛不敵當日她親手剜掉半顆心的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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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九側臥在白玉塌上,一動不動已經近三天了,陽光斜射在他身上,打下錯落光影,仿若一具鬼斧神工的雕塑。
他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很多沒想,他合不上眼,神思一彷徨,便無端端浮現出那小小人兒淒愰的笑容,攤開的手掌似乎托著半顆尚在跳動的心髒。
“你明明說過一定會認出我。”
猝然一驚,東九環顧著偌大的天外淵,空蕩蕩,除了他誰都不在。他憶起困守在結界裏的日子,也是這麼孤單一人,卻……哪裏又不一樣……
他記得她的聲音她的話語,總能為在混沌黑暗中的他帶來色彩和風景――“外頭的引水兩旁水蘭花開得正好。我喜歡那株紫的,鵝黃難看得緊,跟那無趣公主丫頭的裙子一樣。”
不曉得紫蘭花是否還開得好。
他憶起她當時站的位置,推開雕花窗格――放目一片雲巔連綿,荒蕪無景。
原來外麵原本就沒有水澤,亦不曾生長過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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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紮著小髻的小仙童撒玩珍珠扒著荷葉往裏看去
“還是沒有懷孕的珍珠鯉。”
“怎著我就說是斷袖……”
“不光這樣,估摸也好幾千年了吧,也不見汀蘭鯤化形……莫不是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