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弋委屈道:“華卿可錯怪主公了,或許是陸羽暗戀你的相公,想離間我們夫妻的關係,故意這樣說的呢。”
七華:“……”
遊弋一雙眼彎彎:“沈忠才大晚上被劫走,殘忍殺害,要說陸羽就那麼剛好住在了沈忠才隔壁,卻又剛好在隔壁聽不見一點動靜確實叫人難以信服,可是這件事卻好似不可能是陸羽做的,一來他沒有理由殺害沈忠才,二來——”
七華道:“二來,在陸府殺害就十分不明智,而且就算殺害了也應該處理幹淨才是,把沈忠才的屍首放在箱子裏送回來也太奇怪了……仿佛是在……”
七華心裏咯噔一下:“仿佛是在示威一樣。”
“誰人不知陸鳴和沈忠才百年世家,世代交好,多有聯姻之舉,朝堂上亦同進退,兩人最近聯名上書請求廢除道教,他們稱道術為邪術,為此還惹得皇帝大發脾氣。”遊弋麵帶溫溫柔柔的笑容:“當今皇帝癡迷長生不老容顏永駐,道教被一舉為國教,道家丹術盛行了些時日了。”
這就十分可笑了,得道成仙必須苦得百年曆練,非大機緣不能飛升,若真是憑一些子虛烏有的丹藥就能成仙,九十九重天不得仙滿為患了?
七華皺了皺眉:“倘若真的是對立派殺了沈忠才……這也太瘋狂了,禮部尚書的死會牽連到許多厲害……而且,更奇怪的是陸鳴,他既然口口聲聲聲稱道教是邪教,為何容許三字陸唐去向歸雲道長拜師修習,我亦曾在陸瑤瑤的屋子裏看過道術相關的書籍,而且……他的大兒子陸羽不也……“
“對,陸羽年紀輕輕在皇帝麵前混得如魚得水,有些人道他全然憑借一身道術籠絡皇帝。”遊弋將嘴唇貼近她耳側,口裏的吐息撩撥著她鬢間碎發:“隻是除卻皇帝,幾人又知道陸羽床笫間的妙不可言呢?”
七華忸怩著輕輕錘了他肩膀一拳,故作媚態:“主公,你可口味可真重。”
不得不說遊弋口味確實重得要死,對著七華這麼一張駭人的臉也能調笑出來:“華卿過獎了。”
七華麵上不漏聲色,心裏著實大大駭了一把,以色侍君,這私底下的君臣之道……可是……難以參悟……
她想起陸羽那一把就能捏碎的小身骨和眉目清俊的臉,確是個頂標致的兔兒爺,不過陸羽的性子……很難想象會這麼甘願被壓在身下。
這麼一攪合更亂了,七華沉思,以陸羽剛烈到偏執的性子,怎麼會屈當裙下之臣,陸相爺大公子的地位足以安他一生為非作歹,除非……陸府保不了他無虞,他隻能向皇帝尋求更大的庇護。
遠天第一縷晨光破曉,如同一把利劍割裂開灰暗陰霾,遊弋便孑然自立在晨光的微風中,束發的烏木簪子斜插在黑發中,遠山一般朦朧,一雙眼兒半彎,不語自笑的溫柔。
七華道:“你不說話便不像妖精了。”
“哦?”他嘴角勾了一絲笑:“那像什麼?”
“像九十九重天的仙人。”
“嗬。”他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