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台緩緩升了上去,舞台上頓時暗了下來,隻有一束白色的射燈照射在雲落的身上,給雲落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悲涼的色彩。
雲落的眼睛緩緩睜開,需放在琴鍵上手開始跳動,一個個音符從她的指尖跳出,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最後幾乎隻能看到她十指翻飛的影子。
壓抑,窒息般的壓抑,像是被冰天雪地中,被困在洞穴中,入眼的全部都是白色,窒息的白色,令人絕望的白。
鋼琴的聲調從低音逐漸地往高音上漫過,現場的觀眾們的雞皮疙瘩都聳立起來了,全部都收到了強烈的震撼,隨著聲調的拔高都難以呼吸,一直在望肺裏麵吸氣,一點喘息都不留給他們。
逃!要逃!要趕快逃!要不然,會死的!
所有人的麵前都好像有這樣一幅絕望的畫麵,嬌小的身影不斷地挖掘著雪洞,想要在這絕望的洞中挖出一條生路出來。
緊張,驚恐,絕望,暗無天日。
為什麼還看不到光明?為什麼還看不到希望!?
隨著敲打琴鍵速度越來越快,聲調越來越高,似乎快要達到臨界點了。
這個臨界點,是生的希望?還是死的絕望?
誰都無法預料。
不僅僅是觀眾們,連坐在評審團上剛開始還不在意的評審們,都不由地纂緊了拳頭,緊張地盯著雲落的雙手,呼吸急促,全身都在顫抖。
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怎麼會有這樣的絕望?
這簡直,就不是人力能彈奏出來的聲音!
“do!”極致的高音差點讓人都忘記了呼吸,忽然間,聲樂停止,雲落的左手穩穩地虛按在高音鍵區,右手重重地重音的“do”鍵上。
沉重的一聲頓時將所有人的呼吸都喚了回來,猛地從窒息的聲調中清醒,讓人全身一顫,重回人間,好像已經要絕了掙紮的欲望。
兩秒鍾之後,大拇指再次重重地按在中音區“mi”上,聲音比第一聲還要沉重,還要尖銳。
再兩秒鍾,中音區的“la!”
一秒鍾後,低音區的“re!”
一秒,低音“fa!”
一秒,低音“xi!”
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絕望。
二分之一秒……三分之一秒……四分之一秒……
直到速度穩定在四分之一秒上,像是在死亡線上不斷地徘徊,好像馬上就要斷了那抹希望。
到最後,大拇指,食指,無名指,最後重重壓在“do,re,fa”,一縷陽光透過希望的細縫射了進來。
微笑,燦爛如花。
等了三秒,餘音消散在舞台上,雲落才收回手,緩緩起身,拿起放在一旁將她的琴聲傳出去的話筒,對著評審和觀眾們鞠了個躬,“謝謝大家。”
聲音沙啞,帶著痛哭之後的哽咽。
還是主持人最先回過神來,握著話筒走上舞台,“真是精彩的表演,在1號選手表演的過程中,我好幾次都感覺到快要窒息了,真是,連氣都傳不過來了!”
另一個主持人笑著應和,轉頭看向背後的投票屏幕,票數才不到一百票,曆史最低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