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桐跑出素妍殿,去了盛華殿。
屆時何夕韻正在吃早膳,站在她身邊侍候的墨香發現夜輕桐,俯身在她耳邊提醒了一聲。
墨香模樣普通平庸,總一身淺藍色宮女裝。
她十歲進宮,今日已經二十二,在宮中摸爬打滾十幾年的她,為人精明狡詐,深諳主子心思。
聽到夜輕桐的名字,何夕韻的麵容多了幾分不耐煩。
而她這幾分不耐煩在麵向夜輕桐後瞬間化作滿臉心疼。
她幾步迎上前,扶過夜輕桐,柔聲問道:“桐兒怎麼了?”
淚水將夜輕桐的清眸蘊滿,看到何夕韻,她恨不得把所有苦水全部說出。
隻見她抽泣兩聲,斷斷續續道:“兄長為……為了那個壞女人罵我。”
壞女人是何夕韻教她說的。
聽到這三個字,何夕韻就明白夜輕桐指的是誰。
何夕韻扶夜輕桐至桌案前坐下,安慰握住她的小手道:“桐兒受委屈了。”
夜輕桐空餘的小手抹了抹淚水,語氣帶著幾分可憐道:“現在也隻有韻姐姐對桐兒好了。”
何夕韻溫柔淺笑道:“韻姐姐不對桐兒好,對誰好。”
聽幾聲安慰,夜輕桐的心情好了許多。
她擦幹淚水,忙不迭道:“兄長雖不幫桐兒,但那個壞女人也不好過。韻姐姐給桐兒的那包藥粉,桐兒都放在那個壞女子用的東西裏了。桐兒還在那個壞女人床上放蛇,往她房間裏放老鼠。”
夜輕桐毫不避諱地大聲言語,何夕韻伸手擋住她嘴巴,試探問道:“韻姐姐給你藥粉這事,桐兒可有告訴其他人?”
夜輕桐搖搖頭,“韻姐姐吩咐桐兒不能告訴別人,桐兒當然不會說。”
何夕韻安心鬆了口氣,繼續道:“桐兒還想趕走那個壞女人嗎?”
“桐兒想。”她乖乖點頭回道。
見此,何夕韻回頭眼神示意墨香。
墨香會意,進偏廂拿了一包藥粉給何夕韻。
何夕韻從墨香手中接過藥粉,輕手放在夜輕桐手心,小聲道:“桐兒將這包藥粉放在那個壞女人吃的東西裏,那壞女人絕不敢再待在這宮中。”
夜輕桐猛然點了點頭,將藥粉小心收至懷中道:“聽韻姐姐的。”
聞言,何夕韻會心一笑,“桐兒這般匆忙過來,肯定沒吃早膳吧。”
夜輕桐可憐“嗯”了一聲。
何夕韻當即回頭對墨香吩咐道:“墨香,你去膳房吩咐禦廚再弄一份早膳,要快些。”
墨香應一聲“是”移步離開了盛華殿。
剛歇停幾日的雪,今日又開始下了。
不知是山上的風比山下的大些,還是南依的衣裳不能禦寒,她病倒了,發起了高燒,連連說胡話,一直對傅清遠說她看到了去世的父親。
能醫者都不能自醫這句話還真應驗在南依身上。
傅清遠醫術雖不及南依高明,但這些普通的風寒疾症,他還是會看一點了。
好在南依平日勤奮,未入冬時經常到山裏采藥,然後曬幹備用,所以傅清遠所需的藥材一樣都不少。
所幸南依喝下傅清遠熬的藥茶後,退了燒。
當她撐著癱軟的身子從床上坐起,房內空靜無人。
這時,院落裏傳來幾聲不大不小的砍柴聲。
南依倍感奇怪,下床穿好鞋出了廂房。
房外寒風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