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手八腳地往燧發火槍中裝填彈藥,並且把幾門小型佛郎機銃架在了船頭。
“我們能不能轉舵往外海避一避?”巴雷托問水手長。
水手長搖搖頭道:“咱們的船已經破損進水,而且隻有一麵帆可用,不能冒險離開海岸線,否則隻需再遇上一陣小風,我們就得倒黴!”
“那麼,去海岸邊幾處小島躲躲……”
“太危險,咱們不熟悉這裏的海路,萬一觸礁或者擱淺,可就要坐以待斃了!”
這時,前方隱隱傳來了一陣陣炮聲。
瞭望員從主桅望鬥中下來了,氣喘籲籲地來到船頭:“東家、東家、諸位小軍爺,前方是我們的海軍艦隻在與朝鮮國的船開戰!”
“什麼?”眾人一驚,紛紛擠到船頭舉著望遠鏡觀察,結果他們隻依稀看到了一批單桅的帆船,其餘的什麼都沒看清。
尹斌回頭好奇地打量著瞭望員,問道:“這位老哥,那些船隻距離我船起碼有十裏,你真的看清楚了?”
“沒錯,我看到了海軍旗!”瞭望員自豪而且自信地挺著胸膛回答。
尹斌與一幹學生兵咂舌不已,方知傳聞中瞭望水手的眼睛堪比望遠鏡的說法,確實是真的。
……
差不多五年前,中華軍海軍北洋艦隊(當時還叫做北方艦隊)遠征圖們江時,在釜山遇到朝鮮國龜船艦隊襲擊。其後中華軍消滅了朝鮮龜船艦隊最後的一點精華,一把火將釜山燒毀大半。後來,曾棋、顏思齊逼著朝鮮國與中華軍簽訂的合約中明確規定:釜山港為中華軍海軍後勤基地。
由於遼東戰事緊張,中華軍一直沒空經營釜山港,這裏隻有一支小規模的北洋艦隊分遣隊進駐停泊,僅僅是五艘老式福船炮艦在此駐紮,外加200名水手陸戰隊員守衛碼頭堡壘。那五艘福船炮艦是最早的護衛隊水軍艦隊淘汰下來的玩意。
不過,由於圖們江口和黑龍江口、庫頁島等地的開拓移民逐漸展開,釜山港也就成了來往對馬海峽的眾多中華公司船隻的補給基地。
此次朝鮮國反中華軍政變,影響波及釜山港,當地朝鮮守軍起而相應政變號召時,港內剛好有一支開拓團的船隊路過。於是,北洋艦隊留守部隊和開拓團民兵聯手將起事的朝鮮兵鎮壓了。釜山的朝鮮老百姓很多靠著中華公司和中華軍過日子,因此城內朝鮮百姓基本上沒人相應政變。釜山港全城就這樣被中華軍北洋艦隊控製了。
不過,釜山周邊地區的農民,在本地鄉紳士子帶領下響應了全羅道、慶尚道朝鮮官員的鼓動,組織起了大批“義兵”,以釜山為目標發動了攻擊。十幾隊義兵和全羅道、慶尚道的朝鮮官軍合兵五萬餘人圍攻釜山。而中華軍釜山港守軍,加上開拓團民兵,人數一直就沒超過1000人。就這樣的懸殊兵力比例,朝鮮人攻打釜山半年,就是沒能攻下一寸地方。釜山地形的優勢,以及雙方在戰爭技術與戰術上的差距,不是僅僅用人數優勢能夠填補的。
當然,釜山的海路交通一直是暢通的,中華軍擁有製海權,所以釜山的中國守軍一直就能得到琉球、遼東的彈藥糧食補給。無論陸地一麵的朝鮮人如何努力,沒有製海權他們就無法完全包圍釜山。
半個月前,原來在平壤方向作戰的中華公司外籍軍團來到了釜山,立刻改變了戰局:外籍軍團以犀利的火力開道,向圍攻的朝鮮人發起反攻。圍攻半年一事無成的朝鮮人早已士氣低落,外籍軍團的反攻大獲全勝。不過,外籍軍團一打起仗就刹不住車,一路追殺朝鮮軍隊到了200裏外的慶州。這時,本來就沒躲多遠的朝鮮義兵在得到全羅道官軍支援後,又返回來重新包圍了釜山,還掐斷了外籍軍團與釜山之間的聯係通道。
同時,全羅道水軍統製好不容易集中了一批水軍戰船,從海路襲擊了釜山港。
小巴雷托、尹斌及趙逸等人隨船漂流來到的地方,是釜山港以南海麵十餘裏的加德島南部。幸福號隨海流和風向向北偏東方向漂流了半天後,已經到了釜山港外海。他們看到的海戰場麵,就是全羅道水軍襲擊和中華軍的情景。幸福號很意外地闖入了這片正在交戰的海域。
這時,已經有朝鮮船隻發現了幸福號,而且從旗號與船型上認定了幸福號必定是中華軍的船隻。馬上,有五六艘朝鮮單桅帆船離開本隊,向幸福號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