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那怔怔的表情,叫人不隻是可以看到她的迷茫,連他這個看她的人也變得有些迷茫了。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許久不說話,三哥的擔心更甚了,這麼多年,她從來就沒有讓他省心過。隻要發現她的情緒有什麼波動,他就會擔心個半死。
雲淵說過,患有抑鬱症的人,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容易做極端的事。他自己也不止一次聽說過這樣的事件了。
“沒事啊。就是有些頭痛,想要回去了。”雙雙抓住他的一隻胳膊,突然扯出一個笑來,“我不想去前麵擠地鐵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今天沒喝什麼酒,不會鬧事的。”她的聲音還是一貫的,輕輕的,根本也不像是在求著他。她不習慣求人,或許說這句話,也沒有指望著他答應,她隻是一不留神,將心裏的悲涼給泄露了,她整個人還是倔強的。
見他不說話,她果然立即鬆開了手,將頭扭到了一邊,“我隻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要先走了,你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坐一下,喝一杯茶暖暖胃?”
“手怎麼這麼涼?手上分明拿著外套,還舍不得披上,真是小孩子脾氣。”她的手,其實就像一塊冰塊,可以冷到人的心裏去。
雙雙聽他說罷,很快將手縮了回去,縮得好好的,像是從來沒有伸出來過一樣。三哥知道她必定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了,可是,現在似乎不是很好的時機,所以,他不能問什麼。“走吧,上次聽你說,你那裏有多出來的房間,也省了我再去住旅館了。”他將她手中的外套扯了過來,給她披上了。
外麵已經下了很大的雨了,車子開出去的時候,車輪一直是陷在雨水裏麵的。雙雙靜靜地坐在自己的角落裏,顯得小小的,三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冷不冷,到了一個路口的時候,她突然問了一句,“三哥,你還記得,我們的那個伯伯犯頭痛時吃的那種藥嗎?”
“記得,我還給他抓過幾次呢。他每次都給好幾塊錢的走路費呢,我記得,你也給他抓過,那個時候,你總是跟我搶生意,偏偏你是個女孩子,所以,我總是搶不過你。怎麼,這個時候想起這事來了?是不是我現在對你太好,所以你心存愧疚了?”三哥一下子憶起了童年的事情來,雙雙小時候,一直是那麼調皮。她是全家人的開心果,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藥不錯的,我記得前麵有一家藥鋪子,你在前麵停一下車,我下去問問。”雙雙指了指前麵的一個路口。
“現在去?”三哥望了一眼窗外,正是大雨滂沱,估計一下車,她整個人就濕完了,這邊根本也是不能停車的。“顧雙雙,你是瘋子!”他低罵了一聲。
“我好不容易才從這裏經過一次。很快的,五分鍾我就可以回來了。下這麼大的雨,不會有人管的。我也帶了傘呢,哪裏那麼容易淋濕。”雙雙說。 她已經從包裏麵拿出了傘,就等著他在前麵停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