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是走得極慢的，他的腳步也不由得跟著慢了下來。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倒不似平時那般冷了，溫暖地很。
“你很緊張？”他突然開口。眼看著已經到了病房門口了，他卻突然停了下來了，轉頭看著她。
雙雙根本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沒有。”她輕輕吐出兩個字。可心跳卻是比平時快很多的。他凝視著她，眼神有些怪怪的，她以為他要問什麼的，可是他沒有問，隻是說：“那我進去了？”
“嗯。”她應了一聲。看著他敲了敲門。
“進來。”她聽到父親的聲音。
然後他推門進去了。
她悄悄地站遠了一些。並不願將他們的對話給聽了去。不一會兒，母親從裏麵出來了，見了她，是有些訝異的。問了一句，“等在這裏也不知道進去。”
“我進去做什麼？他們兩人有話說，跟我又沒有話要說。”
母親說：“好，好，好。可你也別站在這了，走來走去也不好看，走吧，陪媽去辦個手續，順便出去逛逛。”
雙雙於是跟著母親去了。不過，母親從來不是喜歡逛街的人，真不知道她現在是一個什麼意思。
傅時歐進病房後，顧錫林正在假寐。他跟母親說了幾句，他才睜了眼，將母親打發了出去。
“坐。”顧錫林指著一個位置，淡淡地說。
傅時歐走過去坐下來，正欲說話，顧錫林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聽你伯母說，你想跟雙雙結婚了，有這事？”
“是。”傅時歐應道。顧錫林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可這不影響他的回答。
“為什麼？”又是沉沉的聲音，比每一刻都要深沉。
傅時歐已經知道一些不妙。顧錫林的話，像是一枚釘子，不知道想將他往哪個方向釘。“我愛她。”他擲地有聲地回答。
顧錫林緊緊盯著他，“愛？是八年前，還是現在？”
傅時歐見他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眉間的那種嚴厲根本化不開。他意識到了危險，似乎有一個無邊的黑洞正在向自己靠近，就要無聲無息地將他吞沒。他似乎知道雙雙為什麼會不安了。因為，她父親已經知道一切。
他原本平靜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狠狠的痛。
“別這麼看著我，好像我十惡不赦一樣。現在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顧錫林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他一問出來，他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這不知道是一個好的還是不好的預兆。
“以前是，現在還是。”傅時歐許久之後，才答。這些話他已經在心裏斟酌了很久，可是，不管怎麼斟酌說出來的還隻是這幾個字。他不知道顧錫林接下來會對自己說什麼。
顧錫林點點頭，病房裏沉靜了下來，幾乎連一根針掉下去的聲音都聽得見。這樣的安靜似乎帶著什麼致命的東西，傅時歐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他是緊張的，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雙雙在外麵的時候這麼緊張了。商場上的殺伐決斷，他從不會太花腦子，可這畢竟不同。稍不留意，一輩子似乎就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