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杜芷江竟然過來了一次,雙雙不知道他過來做什麼。她認床,睡不著,他一敲門,她腦子就一陣激靈,警惕起來。他敲了好久,一直不停歇,似乎跟她杠上了。雙雙被吵得不行,隻好起來開了門。
門剛剛打開,外麵的人就撲了進來,直直地靠在了她的脖子上,刺鼻的酒味撲麵而來。雙雙從來沒有見過杜芷江喝得酩酊大醉的樣子。他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個子小小的,根本招架不住。推了他好幾下,沒有推開,反而被他緊緊抱住了。雙雙沒法,用力將他摻了進去,推倒在床上,三兩下將他的鞋子丟在一邊,交代保姆去給他煮醒酒湯。
杜芷江睡覺便不安分,她才給他蓋上了被子,卻被他一腳踢了下來。她皺了皺眉頭,撿了起來,又給他蓋上。可他似乎跟這被子有仇,反反複複地踢開,踢上癮了一般。折騰了幾次,雙雙也懶得在理會了。
保姆送來了醒酒湯,雙雙將杜芷江拍醒,將碗塞到了他的手裏,瞪著他:“喝了!”杜芷江愣愣地看了她稍許,竟然乖乖地喝了。見他喝了,雙雙將碗接了過來,起身準備出去。他卻一把拽緊了她的手,“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他睜了眼睛,緊緊盯著她。
“杜先生,你醉了。”
“醉?”杜芷江笑起來,“傻子才會喝醉。我不會。不管你們怎麼用什麼手段對付我,我都不會輸。”笑了幾分鍾後,他笑得聲音都啞了,冷冷地哼道。他不會醉。也不會輸,不會輸給任何人。
“瘋子。”他不清醒,雙雙懶得跟他多說什麼。狠狠抽掉自己的手,快步走了出去,將門砸上。他這宅子房間多得是,她根本不擔心找不到地方歇著。
杜芷江被關門的聲音震了一下,處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間。想了想,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裏來的。顧雙雙其實是他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到了這裏。她讓他迷惑,明明脆弱得要死,卻又倔強得要死。他抬手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袋,翻了一個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雙雙嗜睡,起得遲,她起的時候,杜芷江已經起了,雙雙看到他在客廳的時候,有些驚訝,她差點忘記昨晚他醉酒的事了。見了他,隻是幹幹地扯了個笑。
“吳嬸,上早餐吧。”杜芷江看了一眼雙雙,對廚房說。
雙雙也看了他一眼,這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她坐了下來,等吳嬸把東西端上來了之後,慢吞吞地吃著,也不理他。這個時候,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事情做錯了。她不該來找他,她應該安安分分地待在傅時歐的身邊的。他們之間的紛紛爭爭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不自量力地橫插一腳?和杜芷江這樣一個人周旋,她覺得很累。
但是,她隻想了一會兒,心裏很快有平靜了。她沒有錯。即便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該後悔的。她不是希望他們都好好的嗎?那種絕望的滋味,她已經嚐過來,不想他們這些人也跟著絕望。歌兒不止一次地來求過她了,她雖然沒有當麵答應,甚至是冷眼相待,可,她終究是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