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王天銘回到家,婆婆難得愧疚的詢問了一番我媽的情況,我沒情緒的應答了幾句,轉身就想回臥室休息,卻讓婆婆喊住,問我晚上想吃什麼?
我真的是有點受寵若驚,除了我剛進王家那會婆婆對我客客氣氣,這幾年防我就跟防賊一樣,今天忽然殷勤起來,還真有些無法適應。
我說:“媽,你沒必要這樣,我想的不過是和你當年想的一樣,有一個和和睦睦的家比什麼都好。”
我話裏有話的說完,沒再理她,直接繞開了擋在我麵前的王天銘進了臥室。
我知道婆婆心裏對今天的事有一絲歉意,她沒證據就跑到我家說我和別的男人關係不幹淨,還找我爸媽要說法,最後扯出來的卻是他兒子在外麵養女人的事。
而且我媽住院,婆婆有一半的責任,現在她想跟我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根本不可能。
關門的那一霎那,我聽見公公對婆婆指責的訓斥:“我說你啊你,現在做事真是越來越過分,明知道這件事是你兒子的錯,還跑到人家家裏去反咬一口,王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現在還把親家母也氣病了,你說吧,這事怎麼解決?”
婆婆剛被我甩了臉色,現在也正是氣頭上,對著公公吵:“我丟臉,你怎麼不說說你當年做出的事情有多丟臉,沈家那個大女兒嘴巴簡直毒死人,她說我王家本來就有這個榜樣在,要不是你鬼迷心竅,我會幾次三番的被沈家那兩個女兒戳著脊梁骨說我丈夫出軌?現在連兒子也跟他爸一個德行!”
公公聽到婆婆又拿這事說事,很是不耐煩:“我要跟你說多少次,那就是一個誤會,況且我們現在說的是天銘和沈盡歌的事情,你扯到我身上來做什麼?”
婆婆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橫了眼杵在他們麵前的王天銘:“問你兒子,反正你為了要臉麵,也不想留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王建華,我再提醒你一句,白雪肚子裏的孩子是能繼承王家香火的血脈,沈盡歌肚子裏的是個女孩,我托醫生特意查過了。要怎麼決定,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公公說著也煩心的睨了眼王天銘,跟婆婆開口:“你一天都瞎想些什麼,盡歌還那麼年輕,生個大胖小子,不是早晚的事,況且不管盡歌肚子裏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流著的不都是我們王家的血,雖然說我們王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外麵那些不幹不淨的血脈留著也是恥辱!”
婆婆聽到公公這麼說,心裏怒火又騰地一下上來,衝著嚷嚷:“王建華,你也知道是恥辱,那你怎麼就做出那麼恬不知恥的事情來了?你有資格說教天銘嗎?”
婆婆的得理不饒人讓公公氣不打一處來,兩個人在客廳裏吵得不可開交。
我靠在門口靜靜的聽著客廳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整個人無力的順著門滑落到了地上坐著,地板磚上的涼意襲遍全身。
我抬頭望著窗外從漫天金光到黑下來的天已經幾個小時過去,客廳裏隱隱約約有婆婆抽泣的聲音,還有公公時不時對王天銘的一句謾罵。
王天銘的聲音聽起來很頹廢:“爸,你說的沒錯,盡歌還年輕,可我已經三十多了,我隻是想要有一個我自己的孩子,這也有錯嗎?我可以和白雪斷幹淨,但我舍不得那孩子,而且盡歌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有可能根本就不……”
王天銘說著說著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自己父親和母親都一臉困惑他才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嘴,皺著眉的改了口:“有可能根本不是兒子。”
公公還以為王天銘要說什麼,聽到是這番說辭,隻覺這兒子比他思想還迂腐,諄諄告誡的跟他又講了一堆的大道理。
婆婆抹幹眼淚,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兒子那副掙紮沉痛的模樣。
屋外還說了些什麼,我也沒心思再去聽,人有些渾渾噩噩的看著皎潔的月光順著沒關的窗戶朦朦朧朧灑進來。
我在門口坐了一晚上,王天銘也沒有來敲門。
等我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我推開門,看見他睡在沙發上。
我轉身進了衛生間洗漱,大概是我出來的動靜吵醒了他,我刷著刷著牙,王天銘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我驚了一下!
他昨晚應該也沒睡好,一晚上唇邊就冒了許多胡茬,他說:“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吧!”
我拿過洗臉帕放在水龍頭下搓了搓:“不用,你還要上班,別耽誤了工作。”
說完,我洗了臉拿著包直接趕去了醫院看我媽,到那裏天才蒙蒙亮,應該是醫院沒床位了,我姐在外麵走廊上睡了一晚,我把她叫醒的時候看見她臉上還有幾條靠著椅子睡留下來的紅紅印記。